赵松和‘主动’退学了。
鸿鹄书院对外说是书院先生再无可教他的地方。
可纸终归包不住火,或许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他成了被鸿鹄书院第一个退学的学生。
赵松和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忽然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他旁边:“赵公子。”
赵松和上了马车。
马车里是穿着婢女装的宗云裳。
时隔多日,赵松和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眼眶一热,深情轻唤:“裳儿!”
宗云裳同样红了眼眶:“檀郎!”
两人眼中皆泛着泪光。
赵松和注意到她的装扮:“裳儿,你怎么……”
宗云裳委屈落泪:“檀郎,自从上次太安王妃寿宴过后,我家就成了其他高门大宅里的笑话,母亲把我拘在院子里学规矩避风头,我差点被憋屈死。”
事实上,在回齐王府当天,他爹娘就大吵一架,互相指责对方教女无方,最终不欢而散。
此后她爹夜夜眠在侍妾姨娘院中,她娘日日以泪洗面。
她实在憋屈狠了,好不容易才借着采买的机会换装偷溜出府。
赵松和疼惜不已:“是我不好,连累你受罚。”
是他没打听清楚,就暗中将消息传给了裳儿,以至于裳儿丢了那般大的脸。
宗云裳忙反驳道:“怎能怪檀郎你?分明是那棠氏包藏祸心,故意算计你我。”
“檀郎,一月之期早到了,你可有……”
宗云裳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赵松和。
她话虽只问了一半,但赵松和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依照他俩原来的谋划,只等一月期满,就要让棠鲤死无葬身之处。
可谁知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赵松和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告知宗云裳。
当得知棠鲤攀上太安王府,差点成为太安王妃的义女时,宗云裳尚能稳得住。
可听到后面,知道棠鲤从山匪手里死里逃生,宗云裳气得险些撕烂手里的帕子。
“她倒是命大!”
赵松和神情低落:“裳儿,如今人人都疑我害妻,闻人韫又帮棠氏指责我不孝,我的名声……”
见他如此,宗云裳立刻压下心底的怒火,转而安慰道:“他们无确切的证据,再疑你又能如何?哪怕闹到官府去,也无人能定你的罪,管他们做甚!”
檀郎做事谨慎,山匪之事从头到尾未留下痕迹,谁怀疑他,谁就拿出证据啊。
若无证据,就只能疑罪从无!
虽名声难听了点,但那又如何?又不影响檀郎科举做官。
至于檀郎母亲这事……
宗云裳回想起四年前,那时檀郎正想方设法讨她欢心,大约是因她耽误了。
她得想想该如何才能替檀郎摘掉‘不孝’的帽子。
等等!
宗云裳忽然反应过来,抓着赵松和的手问:“檀郎,你确定棠氏是从山匪手里逃回来的?”
“当然,她亲口告诉我的。”
宗云裳心底生出一股期冀。
那贱人既差人回来求救,必是情况紧急。
可宗越尘向来淡薄,就算他愿看在太安王妃的面上及时派人出援,可这中间,那贱人少不得进匪窝转上一圈。
或许她早就被贼匪糟蹋了,否则为何隔了夜才敢回城?
没错!
眼下只需派人去上国寺打听打听,看她是否真的在寺内烧了一夜的香!
若那贱人说谎,檀郎不仅能洗清不孝之名,还能借此处置了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