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生拍案而起,怒火从眼里喷涌出来。
“我若是你,早无地自容了!你怎么还有脸来书院?简直厚颜无耻!”
吴晓生指着赵松和的鼻子骂。
周围学子置若罔闻。
他们要么做自己的事,要么安抚吴晓生,无一人站在赵松和身侧。
谁让赵松和不做人呢?
惹得闻人韫大人在大庭广众下亲口责难他——‘’此人为子不孝,为官或不忠君爱国’。
闻人韫是谁?
顺天府府尹,朝廷的二品大员,太安王府世子,顶级勋贵之家的传承者。
更别说,闻人韫还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招了他老人家的眼,赵松和的前途基本能看到头了。
日后即便能考上进士,大抵也是被流放至某个偏远县衙,或是久置不用的下场。
若不快些远离他,万一被旁人误会,以为他们与赵松和是同样的人……
那他们才是有苦说不出!
赵松和面色发白,抖着手指向他们说不出话。
这些人,往日有事求他时,一口一个赵兄唤得极亲热,眼下外界多了些他的流言蜚语,他们便捕风捉影,恨不能与他割袍断义!
可耻!可恨!
一群小人!
白须白发的教学先生走进来,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吵什么吵,该上课了!”
学生们各自归位。
赵松和本也想坐下,然教学先生出言阻止。
“赵檀,院长在听雪亭等你。”
檀,是赵松和的字。
赵松和直觉不妙:“先生可知院长找学生是为何事?”
上了年纪的教学先生语气寡然:“你去了便知。”
赵松和压下心底的不妙:“是。”
一刻钟后,听雪亭。
赵松和朝坐在亭中的中年男子恭敬行礼:“周院长。”
周院长温和颔首:“赵檀,请坐。”
赵松和忐忑不安地坐下。
周院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赵檀,我记得,你入鸿鹄书院已有五年。”
赵松和捧着茶杯,点头:“是的,周院长。”
周院长眉眼平和:“你还记得你入书院那年,上的第一堂课讲的什么吗?”
赵松和捧着茶杯的手缓缓捏紧:“正心,修身,齐家。”
周院长又问:“那你可曾做到?”
霎时间,赵松和明白了周院长的意思。
院长知道了外界的传言,是来向他问罪的!
赵松和顿时如坐针毡:“院长,学生可以解释。”
“不必了。”
周院长面露惋惜。
五年前,赵松和拜入鸿鹄书院,那时他以为捡到了好苗子,当场为其赐字为‘檀’。
希望他能改掉性情中的轻浮,变得更沉着深厚,唯有如此,才能顺利踏上为官之路并越走越远。
然而,他到底辜负了他的期望。
“赵檀,你与鸿鹄书院的缘分尽了,你曾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我不愿你身陷更不堪的境地,希望你能主动退学。”
赵松和宛若遭受晴天霹雳:“院长?!”
周院长不为所动:“我会对外说,你退学是因学有所成,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莫在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