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蔑儿乞惕的突袭来的太过突然,铁木真纵然已经有了不俗的战力,也仍然不是大部族骁勇善战的突击队的对手。
在交锋的一瞬间,铁木真便迅速认清了局势,下发了全员四散遁逃的命令。
博尔术和别勒古台一起护着诃额伦,铁木哥、合赤温、合撒儿和孛儿帖紧随着铁木真。
孛儿帖尽管没经历过这种纷争,但从小在草原上成长的女人不会畏惧迎面而来的死亡危机。
她甚至拒绝了铁木真的刻意关照,将自己浑身滚上泥土,扮作男孩儿模样,以免作为战利品被人盯上。
他们没能如愿,在半路便被蔑儿乞惕的突击队截了。
“也速该的儿子……呵,真是长了一张叫人作呕的脸。”
为首那人将视线落到铁木真身上,眼中流露出残忍的杀意。
“小子,你就是那铁木真吧,听说你近日里成婚了?把诃额伦和那个女人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此言一出,本来还不确定来人是塔塔儿还是蔑儿乞惕的铁木真迅速判定了目标。
“你们是蔑儿乞惕之人?”
来人冷笑道,“是又如何?”
铁木真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孛儿帖,“孛儿帖和母亲都不在此处,放我弟弟们离开,我带你去找。”
“小子,跟我谈条件?我可以尽杀了你弟弟,再叫你带我去找人,你又能如何?”
那人仰天大笑了几声,轻蔑的羞辱道。
铁木真闭了闭眼,闻到自己血液中暴起一股裹挟着腥甜味儿的杀意。
从泰赤乌,到这蔑儿乞惕,人人都辱他,伤他,肆无忌惮的敢威胁他。
其缘由为何?
铁木真几乎在一次次割骨放血的经历中,明白了真相。
——是弱小啊。
他咬紧了牙关,口腔里的血腥弥漫,死死的压制住了心头翻涌的戾气。
是他铁木真太过弱小,弱到守护不了任何想要守护的东西,只能任人鱼肉,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他别无他法,为了活命,他必须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哪怕是低声下气的求饶。
“我……”
喑哑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涌出,然而还未出口,他余光便见到一抹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孛儿帖张开双臂,像是一只煽动着翅膀义无反顾扑火的蛾。
“我就是孛儿帖,我跟你们走!!你放铁木真他们离开。”
被铁木真的仇敌带走,会发生什么?
铁木真猝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眉心紧绷,“你可知……”
孛儿帖轻声道,“我知道,但是铁木真,我不会死的,我的母族就是蔑儿乞惕的,他们不会杀我的。”
铁木真喉间干涩,她明知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蔑儿乞惕怀着对也速该抢夺其首领未婚妻的恨意来此,他们以报复之名带走孛儿帖,会对她做什么可想而知。
孛儿帖害怕么?
她是怕的,但她明白假如叫铁木真瞧出自己的畏惧,他们死在这里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