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晚膳摆了两刻钟,李昭没动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上官婉儿。
婉儿正埋头吃饭,面前的碗里堆着红烧肉,是她最爱吃的。去年在外面溜达,南楚的菜偏甜,西凉的太咸,海东国尽是海鱼,哪有御膳房的红烧肉香。
“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李昭终于忍不住开口,筷子在碗沿敲了敲。
婉儿嘴里塞着肉,含混不清地说:“有啊,萧澈算税比户部快,让他去户部帮哥吧;慕容野驯马厉害,御马监的老驯马官说他有法子让战马长壮半尺;燕离画的海图……”
“朕不是问这个!”李昭打断她,“朕问你,那三个小子求娶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婉儿咽下肉,眨了眨眼:“没想什么啊。他们说他们的,我干我的。”她夹了块排骨,“慕容野上次跟我比试,被我一拳揍趴了,现在见我就躲,哪敢提‘娶我’?萧澈每天埋在账本里,算完南楚算西凉,连抬头看我的功夫都没有;燕离更忙,天天在水师营教士兵看海图,说‘等长公主想去海外了,得让他们能跟上’。”
李昭愣住:“他们没再提?”
“提了啊。”婉儿啃着排骨,“慕容野说‘等我能接你三拳,就再求娶’;萧澈说‘等我把南楚赋税算得让陛下挑不出错,就再求娶’;燕离说‘等我画出到极北冰海的图,就再求娶’。”她耸耸肩,“他们都知道打不过我,算不过我,也跑不过我,所以先干活攒‘资格’呢。”
李昭听得嘴角抽了抽。这哪是求娶,这是给自己定了“闯关任务”?
“可他们是真心想留下。”李昭又说,“萧澈把南楚的兵权全交出来了,说‘以后听芙蓉国调遣’;慕容野让西凉的贵族都来京都当‘质子’,说‘这样陛下就不用担心我反了’;燕离把海东国最好的造船工匠都送来了,说‘以后芙蓉国的战船,得比海东国的好’。”
这些事,他也是刚从李德全那听说的,心里又惊又软——这三个小子,为了留在婉儿身边,是真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