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书房里，太子李珩正对着南楚户籍册发愁——三十七州的赋税、人口、田产，密密麻麻记了三大本，他看了一上午，头都疼了。
“哥，这册子你看完了吗？”门口传来轻快的声音，上官婉儿挑帘进来，手里还拿着半块糕点，“萧澈说南楚的蔗糖不错，你尝尝。”
李珩抬头，看见妹妹就笑了。他比婉儿大五岁，从小就护着这个能打的妹妹，去年她跑出去，他没少帮着在父皇面前说好话。
“刚看到岳州。”李珩指了指册子，“这州的盐税比别处高两成，萧澈标注说‘盐井在山腰，运出来费力气’，倒实在。”他接过糕点，突然话锋一转，“婉儿，父皇跟我说了，南楚、西凉、海东的国书……”
“哦，那三个啊。”婉儿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块点心喂给案上的砚台（她总觉得砚台“会饿”），“他们说想留下，我觉得行，就带回来了。”
“我不是说这个。”李珩放下糕点，语气认真，“他们求娶你。父皇气得差点掀了御书房，你知道吗？”
婉儿眨眨眼：“知道啊，李德全告诉我了。但他们打不过我，就算留下，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事。”李珩叹了口气，“他们是藩属国的首领，身份特殊。你若真要选一个，或是都留下，朝堂上会有闲话——御史台那些人，就等着抓你的错处呢。”
他以为妹妹会皱眉，或是问“该怎么办”，却见婉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新册子，往他面前一推：“哥，这是萧澈刚整理的南楚矿场清单，有七个铁矿、三个铜矿，比咱兵部记的还全。他说‘这些该归太子殿下管，以后铸兵器方便’。”
李珩：“……”
“还有这个。”婉儿又掏出张图，“慕容野画的西域地形图，说‘哪条路能最快运铁矿到京都’，比驿站的图准。”
李珩看着矿场清单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又看了看地形图上用红笔标的运矿路线，刚到嘴边的“劝妹”话全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