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伯点点头,似乎并未忆起,只是呆望着方玉竹,许久才慢吞吞地说:“哦,方家的,我这把年纪记性不好,莫怪啊。”
“不会怪的,蒋老伯,我有事相询。”见蒋老伯确实不认识自己,方玉竹有些失望地说道。
话音未落,院内传来一男子粗鲁之声:“你这老不死的,又在外头咂水烟,家里银钱都让你败光了!”
方玉竹一愣,诧异不已,这院中之人竟如此出言不逊。
蒋老伯闻言浑身一颤,急忙抖掉手中的水烟,火星落在地上仍冒着烟。他将水烟杆藏入单薄衣裳里,尽管铁制烟杆尚热烫。
方玉竹欲言又止,只得默默站在门口。
不多时,一名约摸三四十岁的男子从屋内走出,络腮胡须,面露凶相,腆着肚子,油光满面,与门外瘦弱的蒋老伯形成鲜明对照。
“你这老不死的,在外头站着干嘛?想跟人说我欺负你吗?”络腮胡子瞪着蒋老伯,语气极是不敬。
蒋老伯却毫不在意,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冷笑说:“你这逆子,当初我就该把你打死。”
原来这络腮胡子竟是蒋老伯之子,方玉竹顿时更加尴尬,只能愣在原地。
络腮胡子一眼瞥见方玉竹,见其穿着不错,立刻不满地质问:“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我……”
方玉竹还未说完,就被蒋老伯打断:“她是来买咱家奶牛的。”
闻言,络腮胡子更是怒火中烧,冲到门口举起拳头要打蒋老伯,却被方玉竹稳稳接住。
络腮胡子用力挣脱,但被方玉竹左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且手腕越收越紧,骨头咯吱作响。
方玉竹面色阴沉,冷声道:“你也是为人子,怎能如此对父说话?阳北村最重孝义,你不怕被逐出村子吗?”
络腮胡子闻言大笑,视方玉竹为傻瓜,嘲笑道:“孝义?这老不死的一文钱都不肯给我,我孝敬他?呸,下辈子吧。”
说罢,一口浓痰吐向方玉竹脚边,神色更显狰狞,威胁道:“识相点,我在镇上赌坊谋生,惹了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难怪此人暴戾,原来从事赌博营生,愤怒之下,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表情愈加狰狞。
方玉竹并未将这些威胁之言放在心上,赌坊的混混而已,自己何惧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