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哪家赌坊?”方玉竹手未松开,神色淡然地望着大胡子。
大胡子一愣,此人竟不惧怕自己?平日里村里年轻人见了自己这体格便知难而退,更不用说得知自己在赌坊谋生后更是避之不及,况且眼前这个还是个丫头片子。
如今此人神色如此平静,难道她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故意掩饰内心的慌乱?
大胡子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道:“爷就是点金赌坊的,你可曾听过?郭荣你知道吧?那可是我大哥。”尽管右手被方玉竹攥着,左手却拍了拍胸膛,显得颇为自豪。
方玉竹不屑一笑,嘴角微扬,手上用力一扭,只听“嘎吱”一声脆响,如同折断芹菜一般,大胡子的右腕瞬间脱臼。
大胡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玉竹,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骤变。
“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想活了是不是?竟敢对爷动手!”即便处境狼狈,仍被方玉竹制住,大胡子依旧嘴硬不饶人。
蒋老伯见儿子手臂被扭断,心疼不已,拉着方玉竹的胳膊哀求道:“丫头啊,求您放过我儿吧,他并非有意为之。”
方玉竹愕然看着蒋老伯,语气沉重道:“老伯,他刚才辱骂于你,甚至欲对你动手,这样的逆子,你为何还要护着他?”
蒋老伯闻言自嘲一笑,叹道:“他再忤逆不孝,终归是我亲生骨肉。当爹的哪能不为儿子着想?哪怕他犯下滔天大罪,我也愿替他受罚。”
蒋老伯的话字字句句敲击在方玉竹心头,她从未听闻这般言论,在她看来,是非分明,晚辈理应尊敬长辈。然而在蒋老伯这里,一切规矩皆可抛,即便此人逆天而行,仍是疼爱有加。
“呸,老子用不着你求情!”大胡子不屑地瞪了蒋老伯一眼,转向方玉竹恶狠狠道,“有种你就弄死我,不然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玉竹并未在意此等威胁,淡淡说道:“回去问问郭荣,认不认识阳北村方家。还有,我最厌恶别人在我面前称爷,今日只是废了你的手腕,找郎中还能接上;下次若再出言不逊,就不是一条胳膊能解决的事了。”
方玉竹话语间透出一股凛冽杀气,令大胡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寻常人身上所无的气息。
大胡子强忍疼痛,结巴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同村之人。”方玉竹无意回答这无意义的问题,转头问蒋老伯,“老伯,你家真有奶牛要卖吗?”
蒋老伯一愣,有些尴尬地说:“我不过随口一提,这奶牛原是留给宝柱娶媳妇用的。”
被唤作宝柱的大胡子抱着伤臂,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听爹如此说,连忙道:“你快卖给她吧,赶紧把她打发走……我去镇上看郎中。”
说完,不顾爹反应,落荒而逃。
方玉竹望着张宝柱远去的身影,无奈摇头,又看向蒋老伯,只见其望向儿子的眼神温柔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