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晚的热闹不同?,偌大的宅邸弥漫在?安静的灰暗光线里, 她按照柯里昂老夫人的介绍,一路摸索到起居室,找到了水壶和它边上干净的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口?气喝掉半杯水,她才止住整夜的干渴,握着杯子?,腰靠在?茶水柜,欣赏起眼前的美景。
大片的玻璃墙外,船只驶离游艇俱乐部的水道静得没?有波纹,对面?的别墅尚在?睡梦中,艾波的视线偏转,向水道尽头的太浩湖望去,平静的湖面?笼罩在?黛色天穹之下,对岸的杉树林和更远处的高山仿佛不知名?巨物?投下的两道深沉而隐秘的阴影,包裹住微亮的湖泊。
一阵轻微又?凌乱的呼吸,将她的注意力从朦胧到近乎永恒的美景中拔出,这才发现起居室角落的单人沙发、隐隐绰绰地坐着一个人。
男人的面?庞藏在?灰蒙的晨光里,看不真?切,只勉强看到深邃的眉弓和挺拔的罗马鼻。该说不说,这男人长得真?是该死的好看。
“早安,柯”艾波及时改口?,“迈克尔。”
“早安,布德曼小姐,睡得还好吗?”
不知是否错觉,艾波莫名?觉得他的嗓音干涩,仿佛竭尽全力在?压制某种深藏已久的渴盼。
“睡得不错,感?谢招待。”她犹豫一瞬,问道,“需要给你倒杯水吗?”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怔愣了几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旁的茶水柜,拎起水壶哗啦啦倒了一满杯。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两人最近的距离不过三十厘米,近到她看清男人还穿着昨日的衬衫,皱皱巴巴地包裹鼓囊的胸肌,近到鼻尖充斥着凉薄的、森林似的好闻气息。
她没?忍住,又?看了男人一眼。他正在?仰头喝水,喉结一动一动地,几滴水珠自唇角逸出,沿着喉部曲线滚落,莫名?有趣。
有趣?艾波顿了顿,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对她来说,富有魅力的男人、优渥的生活,仍有一定?的诱惑力,但她清楚,这些只会麻痹她的心灵,带来到怠惰和软弱将影响她的判断力。
光线逐渐变亮。
仿佛天穹掀开了一角,高山之上陡然出现一条发亮的天际线,紧接着,光线继续扩大,丝线般洒落如镜般的水面?,缓慢而吝啬地投下一两片金色波光。
谁也没?有说话。望着倒映天空的湖水从破晓的玫瑰紫转变为金黄,最后化作深邃剔透的蓝。
“艾波娜?你在?这里呀,”桑德拉急匆匆地走来,“我和妈妈要去里诺的小教堂做礼拜。”
“我可以一起去做礼拜吗?”艾波问。她还没?去过里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