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过去,指尖在纸上轻轻一抹,犹豫了几息,还是拆开了信封。
——信纸极薄,展开时发出轻微响动。
这字迹工整得很,她一眼便认出是阿芸所写。
【请王爷安。姜小姐此行皆照王爷吩咐处置,春苦散一事并未生疑,请王爷放心。】
姜娩瞪大眼睛,短短一行字刺得她心脏都紧了一下。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被抓进山庄第一夜,阿芸来得那样巧合。连乌雀都知道春苦散,阿芸是东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娩只觉得自己糊涂,当时竟然一点没有怀疑。
而此刻这封信,更是让她意识到一个骇人的事实——
原来萧珩之早就在布局,不知从哪一步起,连阿芸都成了他的眼线。他不仅知道她去了山庄,知道她去查春苦散的事,还一直在背后监视她。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一路被他牵着走。
姜娩手指微颤,几欲将信纸撕碎,可还未及动手,门外忽传来细微脚步声。
她猛地一惊,将信迅速叠好放回原处,转身躲进屏风后。
心跳如擂,几乎要冲破喉咙。
片刻后,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沉稳脚步声踏入房中。
是萧珩之。
姜娩屏息,透过雕花缝隙望去,只见他走到书案前,拎起那封信,低头一览。
他并未多做停留,视线一扫而过后,便将信纸投入铜炉。
火舌舔上薄纸,燃起的一瞬化作飞灰。
姜娩望着那片火光,脑海却是一片冰冷。
门“咯吱”一声关上。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才缓缓走出来。
铜炉边缘还在冒青烟,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那层微颤的心绪压下。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逃脱萧珩之的控制。
春苦散,她必须尽快解。
而萧珩之,若真是她解毒的唯一线索——
那她,绝不能心慈手软!
......
北钦王府前厅,金炉沉香未散。
萧珩之步入厅中,负手而立,眼神沉静冷峻。
段知安端坐在上首,指尖把玩着一柄玉笛,神情看似松弛,目光却如锋刃打量而来。
“王爷倒真是贵人事忙。”他笑意不达眼底。
“太师不请自来,怠慢之处,恕本王无礼之过。”
萧珩之不冷不热地回一句,步入主位落座。
段知安却不以为意,缓缓道:“不碍事。今日在下并无公事,只是来送殿下婚柬。”
他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方金纹婚帖,放于案上。
萧珩之瞥了一眼,说:“送婚柬这等小事,还用得着太师亲自来一趟?”
段知安轻笑不语,目光在厅内一转,示意左右。
萧珩之抬手一挥,下人尽数退下。
“今日确实还有一个消息来告诉王爷。”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