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着三人脸上困惑的表情,心中暗自满意。他喜欢这种传道授业的感觉,特别是在揭穿伪品的时候,那种成就感让他格外兴奋。
陈阳抬头看看赵德海,眼神中带着一种玩味的神色。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看穿荒唐把戏的冷意,那种语调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赵老板,您也在行里二十多年了,我问问您,锥把瓶的器型特点是什么?”
赵德海抿嘴琢磨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用手帕悄悄擦了擦,声音有些颤抖:“陈老板,锥把瓶康熙朝创烧,流行于康、雍、乾三朝。”
“其造型特征为小口长颈,颈部上细下粗,溜肩鼓腹,浅圈足,形似锥柄。”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心虚得厉害。
“是景德镇专门为宫廷烧制的赏玩瓷器。”赵德海补充了一句,但声音已经细若蚊蝇,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陈阳听完呵呵一笑,那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对喽,您这不是知道么?”他的语调拖得很长,每个字都像是在钉子上敲击,让人听了心里发麻。
“锥把瓶,器型应该是颈短而直,溜肩,腹部长圆如槌,圈足高深外撇,整体线条挺拔硬朗,有力度!”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迅速比划出康熙锥把瓶刚健的轮廓,那动作行云流水,显示出深厚的专业功底。
清康熙雍亲王胤禛制「朗吟阁」天蓝釉、白釉小锥把瓶两件
他的手势极其准确,仿佛眼前真的有一只标准的康熙锥把瓶在那里。
“您再看看您这件!”他说着,突然拿起瓶子,动作粗暴得让赵德海心跳加速,直接杵到赵德海眼前,那种逼迫感让赵德海几乎想要后退。
“这脖子细长得像鹅颈!”陈阳用手指点着瓶颈,力度之大仿佛要戳穿瓷器。
“这肩膀塌得像没吃饱饭的!”他的手指移到肩部,语调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这肚子圆鼓鼓像个大倭瓜!”说到这里,陈阳甚至用手拍了拍瓶子的腹部,发出沉闷的响声。
“底下这圈足又矮又笨,还往里收!”
粉彩狮子绣球槌把瓶
陈阳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赵德海的脸上。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叫什么锥把瓶?这活脱脱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还是仿的最不着调的那种!”
话音落下,赵德海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陈阳将瓶子慢悠悠放回桌面,发出沉闷的磕碰声,那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了轻蔑,就像处理一件毫无价值的废品。
“这物件不行,器型都不规矩!”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器型是瓷器的骨架!”陈阳用手指轻点放下的瓶子,那动作就像医生在敲击病人的膝盖反射,检验着这件瓷器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骨架都搭错了,画得再花哨也是白搭!就像一个人长歪了脊梁骨,穿再华丽的衣服也掩盖不了畸形的本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赵德海脸上扫过,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不甘和愤怒。
“赵老板,您也不抱怨我。”陈阳看着赵德海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深意,既有安慰,也有警告。
“您记住了,今晚我怎么挑您的物件,过两天我就怎么挑他们的物件。这不是针对您个人,这是对这次拍卖的负责。”
“洋人虽然不懂行,但人家会看书,会查图录,会对比博物馆里的真品!”陈阳用手敲敲桌面,那敲击声有节奏有力度,就像在敲击每个人的心房。
“您真以为洋人都是冤大头?人家有钱不假,但不傻”
说着,陈阳的声音渐渐升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我们给人家送过去,人家一对比,立马就能看出问题!”
“拿个四不像的葫芦瓶硬说是康熙槌把瓶,这不是糊弄洋人,这是侮辱人家智商!”陈阳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就像一个严师在训斥不用功的学生。
“您这是把人家当白痴呢,还是把自己当神仙呢?以为随便编个故事就能蒙混过关?”
说着,陈阳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和无奈:“您这锥把瓶,要是送去给罗勒比庄园,用您白天的话说,那就是在给华夏古董行丢人!”
“到时候不光是我陈阳的脸面扫地,那真是连带着我们整个华夏古董界的声誉都要受损!”
说道最后,陈阳看看赵德海,声音变得沉重而有力:“赵老板,我们做这行的,卖的不光是古董,卖的还是千年文化的传承!”
“每一件出手的东西,都代表着我们对历史的尊重,对文化的敬畏!”
“我们可以在市场买卖中糊弄人,但如果连最基本的真假都分不清,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