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到后半夜,两人没再多说工作。
深夜两点,屋子里已经安静下来。空酒瓶搁在厨房台面上,杯沿沾着指印。客厅的落地灯没关,光照在地板上,一只高跟鞋歪倒在地毯边。卧室的门半掩着,从门缝里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响,只剩墙上的影子还在慢慢晃。
第二天早上王瑶醒来时天刚蒙亮,黛安还躺着没动。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穿衣、洗脸,然后在厨房里煮了一壶黑咖啡。眼神碰到的那一瞬,没有寒暄,也没有追问。像是多年前那个雨夜之后,两人默契止步,又在某个无声的夜晚,各自补上了那句未出口的告别。
第二天上午九点,盛轩在办公室打开邮件,看到一封来自黛安的正式回复。她写得简洁:“如果你能确保这三个附加条件,我将在下次表决中支持该法案。”
附加条件:
为阿拉斯加地区的农村医院争取专项补助;
保留边远社区SNAP食品补贴不削减;
对捕鲸产业执行豁免性减税。
盛轩把邮件打印下来,塞进文件袋,进了白宫沟通办公室。
华盛顿的夏夜闷热,老牌法案协调人皮尔斯约盛轩在市中心的俱乐部私聊。酒过三巡,皮尔斯靠在皮椅上,话锋一转:“那个老顽固议员,是你太太动的手?”
盛轩勾了勾嘴角,“她确实出了一些力。”
皮尔斯点点头,像是认账了,又问:“她想要什么?”
“她?”盛轩慢条斯理地搅着酒,“不重要。回去哄哄就好。”
皮尔斯挑眉,“你夫人可不是随便哄哄就能糊弄过去的角色。”
盛轩笑了声,目光不动:“所以我今晚得早点走,回去准备作战。”
皮尔斯放声笑起来,举杯,“为这场你家里的‘谈判’祝好运。”
晚上回到家,王瑶正在厨房做菜。
盛轩脱了外套走进去,说:“他们不同意任何大使任命,但说……对你为这个法案所做的付出,表示感谢。”
其实不是,盛轩压根没提这件事情,他想让王瑶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
王瑶没转身,只是“嗯”了一声。
她继续切菜,语气平静。
锅里刚起了油,香气还没散出来,刀落下去的频率慢了一点。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失望。
只是安静地把菜推进锅里,起火翻炒,像什么都没发生。
灯光柔和,锅盖上的水汽升起来,落在她的脸侧,神情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