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什么也没说。
反而让他有些不自在。
几天后,两人带着以恒去参加学校家长会。王瑶坐在后排认真听,做了笔记,会后主动和其他家长打招呼,笑得得体周到。回家路上,她说:“老公你也已经做得很好了。”
盛轩握着方向盘,没有接话,只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她会闹,或至少要求一个解释,但她没有。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比之前更配合。晚饭照做,孩子照带,白天还帮他整理材料,调了几份地方调研的英文简报给办公室发回。没有质问,没有冷战。
这种反常让人难以放松。
2019年,现任的国务卿因为癌症辞职,一位时任纽约州参议员被任命为新一任国务卿。
纽约州有两个参议院席位,根据宪法第17修正案,盛轩被州长任命为临时参议员,直到下一次全州选举。
2020年,纽约州statewideelection,盛轩决定挑战这位参议员,凭着年轻帅气的形象,在辩论中几乎压制对手,更借着短视频和社交媒体的风口,成为民主党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盛轩巧妙地避开对于中国威胁的问题,称要用合作的态度应对中国的崛起,而王瑶则不断发表对华不友好的言论,争取对华强硬派的支持。
夫妻协力,盛轩顺利当选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个华裔参议员。
六月初,《基础教育拨款改革法案》进入最后阶段。作为盛轩担任议员以来第一次主导起草的法案,他亲自协调了七轮谈判,删改了十八项预算条款。这个法案直接涉及联邦对学区公立学校的专项拨款分配方式,一旦通过,将撬动每年八百亿教育基金流向。
但卡在了三位与私立教育利益集团关系密切的中间派议员手里。
其中一人提出,如果能争取到纽约区某顶尖私校董事会的支持,他们就会松口。那家私校董事长正是王瑶所在国际组织早年资助的对象,背景复杂,口风难摸。
盛轩回家时提了这事。王瑶听完,只说一句:“我可以试试看。”
两天后,王瑶赴约,与私校董事长在下城一个基金酒会上见面。当晚她提出,法案将包括“家长监督”附加条款,内容涉及财务透明、招生比例、学生来源抽样监管。
王瑶清楚地知道这会限制招生自由和财务自主,削弱私校董事会控制力。
法案最终在众议院顺利通过,表决票数正好压线。盛轩站在办公室,盯着参议院投票的电视直播,背挺得笔直,手中捏着那份最后审定稿。他计算过,一名中间派议员已被王瑶说服,就算另一人反对,也还有一个冗余——按他的预估,最差结果也该是五十比五十,届时由副总统投下决定性一票。
结果屏幕浮出的数字是49比51。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王瑶没有成功。准确说,她从未打算按照他说的方式说服他们。
他冲回家。
以恒正窝在沙发上画画,王瑶坐在他旁边,拿湿巾帮他擦指头上的颜料。
盛轩叫儿子:“你先回房间洗澡,等会我来找你。”
孩子走开后,客厅安静下来。
王瑶把湿巾扔进垃圾桶,没起身。
盛轩站着,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