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慢慢起身穿衣服,披了件衬衫,拉住裤子边角往下走。
厨房宽敞得像样板房,定制橱柜漆成哑光灰,岛台上铺着意大利大理石。灶台是LaCornue定制炉头,旁边嵌着两层热风烤箱,一排嵌入式冰箱里全是编号食材。她站在原地发愣了一下,才开始翻找锅具。
煎蛋的时候油温太高,蛋下锅就炸开,白黄四溅,油花弹出来烫到手背。她反应慢半拍,锅盖差点掉地上。
盛轩走过来看了一眼:“你想炸了这厨房?”
“锅太重,我拿不动。”
“平时怎么做饭?”
“我们一般吃简餐,沙拉或热汤,周言习惯不吃早饭。”
“你能别再提那个废物了吗?”
“你刚才提的。”
盛轩顿了一下,没吭声,手指敲了敲冰箱门,转身靠在岛台边看她把一锅炒蛋倒进盘里。
“真是的,你这水平,还敢说自己嫁过人。”他盯着她,“王瑶,你跟那男人过的到底算什么?”
“习惯差不多,不吵。”
“你就喜欢这种没声音的关系?”
“我不喜欢吵架。”
盛轩没再说话,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轻轻转着。他把自己那份炒蛋拉过来,叉了一口,咽下后说:“小聋子还是适合被养起来。”
王瑶没回头,拿着水壶去倒咖啡。
吃完饭她提了要求:“我想去探监。”
盛轩看了她一眼,没说反对,只说:“我在车里等你。”
拘留中心的等候区冷清,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安排会面。王瑶隔着玻璃看见周言被带进来,脸瘦了一圈,眼神飘忽。她举起话筒,说了句“还好吗”,周言点头,又摇头,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她没哭,在见面结束的时候擦了一下眼角。眼泪不是流下来,是憋着久了突然崩出来的。
出去的时候盛轩坐在车里,左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到她眼角发红,脸瞬间沉了。她一上车,他就扭头看她。
“你哭了?”
王瑶没答。
他冷笑了一声,点了根烟,火机啪地一声打响,火苗照亮他半张脸。
“你哭个屁。”
王瑶没说话。
盛轩望着前面的车道,一语不发。那眼神像要把谁剖开看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