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竹喜欢吃干且噎人的面食,何况昨天仅仅吃了个粽粑,从清早醒来就是前胸贴后背一般的饥肠辘辘,鲜美脆香的肉馅烧饼对他的诱惑是本性驱使下的向往。
他站在热烘烘的炉子面前,不顾过路人的眼神,垂头专注地嗅烧饼的香气。
罗邱淇再次见到阮氏竹,依旧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与当地精明计较的大环境格格不入的特质。
回忆于他而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罗邱淇想起昨天下午初次见到这个瘦瘦小小的越南男生,想起阮氏竹一个人沿着荷叶连天的池塘慢慢走的模样。
乍一看似乎阮氏竹同样注意力缺失,其实不是。阮氏竹很擅长将他全部的观察能力和专注力集中在很小的一处地方,例如河边黄色的小雏菊,例如罗邱淇的眼睛。
现在则是一个当地风味的烧饼。
“咖啡好了。”
罗邱淇回过神,从咖啡车的老板手里接过纸杯,杯垫有效地阻隔了热的传导,他付过钱,逆行到阮氏竹身后,弯腰靠在阮氏竹耳边:“我们又见面了。”
阮氏竹被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撞到烧饼摊,罗邱淇笑着拉住他的手臂,没料到阮氏竹反应过激,直接甩开了他的手,热咖啡泼在阮氏竹的手背上,几乎烫红了整个手背。
纸杯掉在地上,咖啡液顺着粗糙的水泥路坡度往下流,阮氏竹呆滞了两秒,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罗邱淇身上靠,直至被他拉到一个水龙头下,冰凉的水柱砸在手背上,本来不疼的,冲久了指关节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罗邱淇察觉出阮氏竹想收回手,强势地圈住他的手腕,说:“不要乱动,再冲一会儿。”
阮氏竹到底忌惮罗邱淇是他新老板,把罗邱淇惹不高兴了自己饭碗迟早不保,便不动了。
冲了片刻,罗邱淇拧紧水龙头,擦干阮氏竹手上的水珠,按了按泛红的地方,问他:“怎么样,还疼吗?”
“没有很烫,”阮氏竹努力想让他的真心话听起来不那么客套,真挚地看着罗邱淇的眼睛,说,“我不痛。”
罗邱淇和阮氏竹道了歉,站起来环顾四周,问道:“还没吃早饭是吗,我请你。”
阮氏竹一肚子的闷火就被浇灭了。
罗邱淇点了两份猪肉米粉,额外给阮氏竹加了份烧饼,两人找了个露天的小桌。早上天不热,雾气正在缓慢地消散,边境小城的生活节奏拖沓,这个点吃早饭的人依旧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