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不是说你偷的……我说这么一长串,你怎么就听着了个‘偷’呢,好了好了,既然你能懂,就请体谅体谅我,年轻人嘛,要吃得下苦,你走吧!”
阮氏竹沿着自己来时的脚印,回到了福利院门口。
福利院不准他进去,他只好抱着青木瓜,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如果阮氏竹想拿自己和马做比较,那大概会是品质最低劣的那种,光是缩手缩脚地走在大街上,旁人都嫌晦气。
不多时,他来到了一处高院的墙角,磨磨蹭蹭地移到红漆铁门口,做贼一样地朝里望。
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身影,阮氏竹低声喊道:“阿彩,阿彩!”
院里头拿苕帚扫地的少女回过身,神情激动地跑了过来:“你怎么来啦?”
黎氏彩比阮氏竹小了一岁,个子不高,人却生得丰腴,瘦不下去的婴儿肥自打来这户有钱人家作佣人以后变得更明显了,笑起来眉眼舒展,很难再让人联想到刚入福利院时,那个小小的、干巴巴的营养不良的小女孩。
“来看看你,”阮氏竹将手里的青木瓜递给她,“给你的。”
“木瓜?”黎氏彩捧着木瓜,翻来覆去地看,确认这只是个普通木瓜后,还给了阮氏竹,“我们院子里好多木瓜呢,我不要,你拿走吧。”
阮氏竹“哦”了一声,两人沉默片刻,黎氏彩欢欣雀跃地问他:“你是从马场过来的吗,老板给你安排的宿舍怎么样啊?”
“挺好的。”阮氏竹说,很快地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好吗?”
“好啊,东家对我真的特别好,你看这个发绳,这身衣服,都是东家买给我的。”
她转着圈圈给阮氏竹展示,红色的带有花纹的上衣很衬她的皮肤,长辫子一甩一甩的,散发出头油的香气。
“那我走了,”阮氏竹有些累,“回去了。”
黎氏彩不做挽留,说:“好,那你走吧,少东家等会儿也要回来了,我得给他做晚饭呢。”
阮氏竹在桥洞下睡了一晚,第二天数了数身上的蚊子包,眼花缭乱,根本数不过来。
给每个鼓包掐了个十字,阮氏竹走出去,看起来就像被人用拳头栽过。
醒来后阮氏竹马不停蹄地去找新工作,结果尽在意料之内,没有人愿意信任他,给他一个机会,他的恶臭名声像腐烂了的木瓜,摔在地上,所有人避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