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一盯着脑内面板上的任务提示,涂着红蔻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冷暴力任务发布:24小时内对薄栖川实施“忽视式惩罚”】
【无论其主动做什么,均以沉默或嘲讽回应】
【强化其“不被需要”的焦虑感,为钢琴比赛蓄力】
面板角落的“成功案例”视窗像根刺扎进眼里:
去年深秋,薄栖川发烧到39度,抱着原主的衣角求喝热水。
原主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水钻美甲,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孩子冻得嘴唇发紫,才用香奈儿高跟鞋把水壶勾过去。
那之后,薄栖川果然连续三天练琴到凌晨。
“用虐待蓄力?你们系统是阎王爷跳槽办的吗?”
柳依一咬着后槽牙骂了句,眼角余光扫到客厅地毯上的小身影。
薄栖川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玻璃珠按颜色排成直线。
他身穿浅灰色棉线衫,这是柳依一昨天从衣柜翻出来的。
领口整整齐齐扣到第二颗扣子,袖口卷到小臂中间,露出的皮肤白得像没晒过太阳,却比穿旧毛衣时多了点生气。
指尖划过地毯时,蹭出细碎的沙沙声,每颗珠子都必须与地砖缝对齐,偏差半毫米就会重新调整。
这是原主打出来的规矩。
打碎过他三罐玻璃珠后,这孩子终于学会用“绝对整齐”换取少挨顿揍。
玄关传来轻微响动,薄云觉穿着手工定制的深灰西装走出来。
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
他对客厅的动静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门口,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原主的长期影响下,他早已习惯对薄栖川的处境保持距离。
柳依一却突然转身,从阳台翻出拖把,特意选了把比薄栖川身高还长的木柄拖布,“咚”地扔在他面前。
“别在这儿摆弄破烂,去把客厅拖干净。”
拖布杆上还留着尖利的木茬——原主上次用它抽过他手背,现在还泛着刺目的白痕。
她今天涂了斩男色口红,说话时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惯有的刻薄,眼神却飞快掠过那截带刺的木柄。
心里暗骂:系统要冷暴力?老娘偏要制造“被需要”的机会,看你能奈我何。
薄栖川的肩膀猛地绷紧,像被惊到的幼鸟。
他飞快地把最后两颗玻璃珠归位,指尖在地毯上蹭了又蹭,确认没有留下划痕才敢抬头。
那双眼睛里蒙着层水雾,长睫毛颤巍巍的,像怕被雨打落的蝶翼。
【检测到目标人物应激反应,符合“冷暴力铺垫”机制,建议宿主维持漠视状态】
“愣着干什么?”柳依一抬手拢了拢波浪卷发,声音淬了毒,“鹿闻笙这时候早把琴房擦得能照见人影了,你连拖地都要教?”
她加重了“鹿闻笙”三个字,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茶几。
这是原主准备动手时的习惯,薄栖川果然瑟缩了一下。
但柳依一心里清楚,这话是说给系统听的:瞧见没?我还在拿他跟别人比,没偏离人设。
薄栖川抿着唇抓起拖把,长柄在他手里晃悠得像根竹竿。
刚拖两下,木茬就勾住了地毯边缘,带起一小片卷毛。
他吓得手一松,拖把“哐当”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