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要吗?”
营业员举着两张八分邮票,图案是天安门,齿边还带着新鲜的压痕,“这是新到的,比工农兵图案的好看。”
“要!”
国内明信片需贴8分面值的邮票1979年国内平信及明信片邮资统一为8分。
这一标准延续至90年代,邮票需贴在明信片右上角。
若寄往国外,则需按国际邮资标准贴更高面值邮票。
寄往亚洲邻国通常贴40分,欧美国家贴70分。
贴好邮票后,交由邮局柜台或投入邮筒,工作人员会加盖当日邮政日戳。
许成军沾了点胶水,小心翼翼往明信片右上角贴。
“也不知道明信片先回去,还是我先回去。”
他摇摇头,又向营业员喊道,
“阿姐,给我来一个普通信封,投稿用。”
这年头信封还分为普通信封和航空信封。
他准备把《山坡上的狗尾巴草》《日常切片》《看吧》《臆想》四首诗一股脑的扔给诗刊。
1976年复刊后《诗刊》成为诗歌界的核心阵地。
不仅发表速度快,且覆盖面广,像许成军这种有发表过作品的,最快半个月就能得到回复。
而且《诗刊》也是月刊,也就是说最快8月就能见报。
1970年代末的“朦胧诗”浪潮中,北岛、顾城等的早期诗作正是通过《诗刊》进入公众视野,引发广泛讨论。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可以预见的是,整个八月到九月许成军将迎来爆发式的文学作品发表周期。
至于'新人三十家',这属于一个合集性质的再刊。
里面有《时间》一首新诗足矣。
稿费再拿一遍多香!
想要扩展影响力还是《诗刊》更合适一点。
来之前刘祖慈也在说有新诗尽量投给诗刊。
刘祖慈:?
许成军在稿件底部写上了自己的详细地址和姓名,并塞里面一张10分的邮票。
干嘛用,方便退稿。
没有邮票人家不给你回寄的。
许成军选了挂号信,比平邮多了8分的挂号费。
现在不差那8分。
爷们有钱!
邮局门口的绿色邮筒褪了漆,投信口的铁皮被磨得发亮。
许成军一张一张往里塞,明信片和信封划过铁皮的声音沙沙响,像在跟远方的人说悄悄话。
说起来,
这年代明信片也起到了“轻量通信”的作用。
1979年,巴金刚从冲击中恢复创作,定居上海。
他与曹禺、沈从文通信,因当时长途电话尚不普及,明信片成为“省时省钱”的选择。
在给友人的信中,他曾写道:“近日身体稍好,寄一张上海的秋景明信片给你,也算代我问候。”
...
往知青楼走的过程,许成军顺道去猜买了些带给合肥、徐家屯以及家中的礼物。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给苏老、老周、刘祖慈、父亲、许老师、赵刚这些人在国营商店买了几条上海牌香烟。
勉强够一人一条。
十包一条,作价4.8元,外加工业券。
着实是不便宜。
但是这些人他值得啊!
好在这趟出门基本带的钱没怎么花,《试衣镜》的稿费也来了,后面的稿费也还源源不断的在支持许成军的大手大脚。
南京东路的阳光把梧桐叶晒得发亮。
许成军背着帆布包穿梭在百货大楼的人流里,包里又已经塞了半袋大白兔奶糖和四盒蝴蝶牌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