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照片上的手,想了一秒,说:“你拍得像她已经死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补充。
“你在哪学的摄影?”
“八大。”
他说话速度不快,却像每句话都修剪过,留白极少。
“展览主题是?”
“私密空间与性别凝视,从暗房到观看者。”
这次轮到她轻轻笑了一下。
“那你是用相机看身体,还是用身体看相机?”
他没笑,只说:“我用相机看欲望的边缘。”
她挑了挑眉。他抬头看她,眼神安静,却没有退避。
“你愿意,我可以拍你。”
他说,“不现在。不是裸体。不是摆拍。”
她没回应,只问:“你觉得我会被拍下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从侧包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她。
黑白印刷,边缘有点磨,像在口袋里放久了。
卡片正面写着一行字:
?Lesilence,c’estaussiuncadre.?
(沉默,也是一种构图。)
背后印着Instagram账号、邮箱、和一句注释:
“35mmargentique–pasderetouche”
(35毫米胶片,无后期。)
她收下卡片,没有表态。
只是抬眼,看向另一幅照片:一个人影,跪坐在床边,背对镜头,头发贴在背上,全身模糊,只手指清晰地搭在膝盖上。
“我今天是来找十九世纪性别讽刺漫画的。”
他点点头:“那你已经找到了活着的版本。”
她没说再见,只是朝出口走去。
走廊尽头,灯光变亮。
她走出展厅那一刻,有一种错觉:
像刚刚从别人的底片上退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