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等候的“故人”称薛照为兄长,叫萧约嫂嫂。
薛昭摆好了茶水,盘坐在矮几前,仰面对着二人笑。
“我说过,我的兄弟在梁国。”薛照把配剑往薛昭面前一砸,来到陈国以后,薛照几乎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原先他随身携带的那柄单刃剑也就成了卧房里的摆设,但这次前来卫国,薛照又把剑带上了。
薛昭见状往后挪了几寸,三只茶盏也撇到一边,但脸上笑容不改:“驸马爷好大的火气,何必摆出这样吓人的阵势?用不着动剑,你我力量悬殊,驸马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我。吓吓我也就罢了,若是惊着殿下那可是得不偿失——年前小太孙就要降世了吧?皇室福泽深厚啊。”
孕肚与官方公布的怀孕月龄严重不符,明眼人都会就此往深了想,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小丑跳梁。
萧约不怕薛昭作妖,不遮肚子反而站到薛照身前,面露不屑地对薛昭道:“好不容易才从陈回卫,还以为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孝子,怎么丢下老娘来跟我们说这些没养分的话?”
薛昭瞬间变了脸色,唇边的笑像是干裂的墙皮,眨眼就掉了个干净,他坐直身子道:“我是来给殿下与驸马提醒预警的。”
萧约与薛照并立,俯视着对方。
“为了体现我的诚意,让二位相信我所言非虚,我先说点别的你们感兴趣的事。”薛昭有着和薛照酷似的眼眸,但眸色更淡,显得人更冷情,他道,“越王假死背后,的确是念纸居士在出谋划策。”
萧约和薛照闻言色变。
薛昭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到矮几桌面上。
“你是没长嘴?还要写在纸上。”薛照冷冷注视着薛昭,让萧约退到自己身后,再用剑将信划到面前,剑锋破开信封,薛照全程没沾手,用剑尖挑着看完了信。
通过薛照的附耳转述,萧约也知道了纸上内容。
“又不是生死仇敌,驸马何必防我至此,信上没毒,茶里也没毒。”薛昭将三杯茶水都饮尽,“有如此细腻心思,我这番讨好或许是多此一举了,这么明显的案情,驸马自己就能想到的。”
薛昭言语分明透露着嘲讽,脸上又浮现出得意从容的笑。
萧约才不惯着他嬉皮笑脸,双臂环抱在胸前,对薛昭道:“只有积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些许小事,也值得我们用心?你和江蓠是什么关系?”
薛昭皮笑肉不笑:“殿下真是伶牙俐齿,请坐。”
桌案对面有两个坐垫,萧约看了看薛照,薛照面无表情地摇头,他便没有上前落座,反而转身往门口走:“你说话不中听,但有一点没错,的确是多此一举。天下都在我们手中,所有真相的揭开于我们而言也只是时间迟早问题。只要我们不心急,你就显得一无是处,你能拿出来做交换的也是一文不值。”
“殿下留步!”薛昭猛地站起身来,先前那种自恃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土崩瓦解,他言语急促,“殿下明鉴!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的确是来跟殿下做交易的,也很有诚意,不止越王,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所知道的,今日,我都和盘托出!”
萧约停步立在门边,回身逆着光审视薛昭良久,才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