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沉吟片刻后道:“在我们离开与谢茳‘溺亡’之间的这段时间内,他见了那些人、做了什么事,都是重要线索。”
萧约懊恼道:“信上只说了结果,其余来龙去脉一点也没写。再下令派人去查,往返一趟耽搁多少时间,就算有线索也早就被凶手处理干净了。”
薛照道:“别着急,我的人或许很快就会送来线索。”
在缉事厂办差期间,薛照培植起一批忠诚于自己的心腹干将,他们或是家中受冤得薛照昭雪的,或是敬佩薛照智谋手段的,跟了他许多年,成为他遍及各处的灵敏耳目,召之即来来则得力。
果然,次日薛照就收到了一份关于谢茳之死的详细情报——
公主和驸马刚启程离京,越王就收拾行囊也要出走,但还没到城门口就被皇帝派人堵了回去。
越王随后便闹到了行宫,气势汹汹弄得很不体面,但皇帝并未见他,后者只能悻悻无功而返。虽然解了在府的圈禁,但也只是换成了京城这个更大的牢狱,越王心怀不忿,成日流连酒肆把自己喝得烂醉。
越王成日不着家,在酒肆里跟人打过两回架,其中一次对方是官宦人家的纨绔子弟。那位刚开始不知道对方身份,事后被亲爹押去越王府赔礼道歉,谢茳倒是也没有计较什么,反而说这小子能打能喝,是个性情中人,要跟他约酒一醉解千愁,把人家吓得都不敢出门了,老实在家读书,反而做了一桩好事。
除此之外,到过越王府的,就只有一位女居士了。
“念纸居士江蓠。”萧约看罢垂眸缓声,“谢茳死的前一天,见的人是她。她在越王府待了半个时辰,第二天谢茳就掉护城河里了。”
情报的最后一行写,越王死后这位女居士也不知所踪。
薛照道:“或许还有未查到的细节。”
萧约摇头:“人物关系摆在这,八九不离十了。豆蔻诗社随着李氏的死也沉寂了下来,当时我想过召见江蓠,但齐先生是改换身份潜伏梁国为大陈尽忠的,我与他的师徒身份不可轻易被外人知晓,就算是他的师妹也不行。也算是投鼠忌器了,就耽搁下来。如今看来,豆蔻诗社的案子还没完。”
萧约皱着眉头喃喃低语:“江蓠是复杂往事中重要的一环,这一点可以确认了。我现在疑惑的是,她到底是哪一方的,齐先生?越王谢茳?甚至说,是已经伏法的许景?”
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完了,薛照看不得萧约发愁,安慰道:“我的人做事向来周全,在这封情报送出的同时,他们一定在做更进一步的追查了。过两天或许就会水落石出,不必太过劳心去想。相信我。”
萧约脑瓜仁都想疼了,“嗯”了一声,又着手去配香料:“从前调香是为了告别童年阴影,如今倒是大多用来安神静气宁心助眠了。上位当权真不是件容易事,咱们的孩子得早点开蒙,能看懂字就开始看奏折,会写字就可以批阅了,等成人就可以接受禅让。到时候咱们也就算退休了,好好过我们的安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