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摇头,覆上萧约手背。
萧约指缝全被润湿,反手与薛照紧握:“你当然闻不出来,因为本来就没有味道,只是尝起来又苦又涩——都是我哭出来的。你凭什么让我为你掉这么多眼泪?你拿什么来赔?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偿我日日夜夜的胆战心惊?薛照,你把我当什么?”
透明的玻璃,透明的泪滴,遇热挥发遇冷又凝。从眼中到瓶中,满是思念的苦楚。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并不是夸张之语。
短短数日,萧约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一双眼睛却是红肿至极。
薛照心痛如绞,再多的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一遍一遍唤着萧约名字,一遍一遍亲吻,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口中都快咬出血了,也没能阻止不争气的眼泪往下砸,尤其是薛照伸手揩泪时,萧约更觉得鼻酸,哽咽道:“谁稀罕你回来?真以为我离不开你?沈二没把你的脑袋当球踢,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薛照将人揽进怀里,闷声道:“是我离不开你。我错了,一辈子别放过我,下辈子也别放过我。”
被裹在坚实有力的怀抱中,深吸独属于薛照的浓郁香味,萧约紧绷了数日的心绪在瞬间溃不成军。
薛照真的回来了,不是臆想,不是做梦,真真切切整全鲜活。
萧约伸手轻触薛照脖颈,皮肉平滑毫无伤痕:“为什么,为什么连我都瞒?你知不知道,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你了……有些事,死人比活人更合适去做,已在局中,身不由己,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至少你该让我安心……”
“对不起,对不起……”薛照辗转吻到萧约眼尾,啄干他的泪水,又印下香味浓郁的湿痕,“我离开之后的每时每刻都在后悔,都在忐忑……怕我真的回不来,怕我回来之后你已经不在奉安,怕你不要我……幸而你还在这里,还在等我……原谅我好不好?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犯欺君之罪了。”
萧约仰头追逐薛照的唇,涩声道:“谁等你?要不是为了维持大局,我早就一走了之,去陈国做储君,听他们的话纳上满后宫的妃子,唔——”
喉结被轻轻含咬,萧约听见薛照低声威胁:“不准。”
“你说不准就不准?无论是梁国还是陈国,都没禁止寡妇再嫁。何况,你去问问薛然,他如今管我叫哥,你才是嫂子。”萧约心跳渐渐平缓,但声音仍有些哽咽。
“嫂子就嫂子。”薛照轻缓磨牙,“有名分就好,栖梧要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