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脸上的笑意更深:“公子,都是因为你替我改名,我才真正如同新生了一般……”
萧约道:“不,我之前就说过了,你靠的是自己。要自信,你真的很有天赋,如今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听雪点头:“公子说得是。虽说戏子也是不入流的,但至少如今我的吃穿都是苦练流汗得来的。”
萧约:“怎么不入流了?不要这样自轻。你的演绎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我虽然从前没怎么听过说书唱戏,但只看今日台下众人的反应,你在奉安唱成名角是迟早的事。虽然今时今日世俗眼光轻视此业,但若是你成为梨园魁首也可以流芳百世,受后人传颂追捧,以后的人会管你叫艺术家!”
听雪听得双眼晶莹,抬袖揩了揩眼角:“艺术家……我没读过多少书,但约摸也能猜到公子的意思。若真能如公子所说,也不算无颜面对祖宗了。数月不见,公子似乎也有了变化——来,请坐。”
萧约和听雪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个取暖的炭盆。
“是吗?我哪里变了?”萧约问。
听雪:“公子从前沉稳从容,如今……如今更加爽朗亲和了,不过,都是一样的心善。我从宜县北上,一路演了许多场戏,喝彩的不少,说我会成为‘艺术家’的,公子还是头一位,多谢公子。”
“我的变化,有这么明显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约闻言略显怔忡失神。
在宜县,以及在从前居住过的许多地方,萧约每日四处交游,给人制香。有时仗义执言,有时坐山观虎斗,交友广泛却从不与人深交。他采撷世间各种香味,像蜜蜂酿蜜似的辗转不停,制了很多妙趣横生的合香,可真正记忆深刻的却没有多少。
香是一种气味,极易挥发。消散之后,又剩下什么呢?
从前,好像处处留意,又处处不经意。看似恣意妄为,实则从未踏出安全界限。勇于探险尝试,却随时可以抽身退步。
日复一日做着驾轻就熟的事,无忧无虑地过着安逸享乐的生活。如此,怎么能不沉稳从容呢?
如今这样跳脱欢快,倒是有点像上辈子做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时的样子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公子?”听雪见萧约沉思,轻声唤了几遍。
“啊,什么?”萧约抬头。
听雪:“公子在想什么?若有要事在身,我就不耽误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