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9mm。”他托着她的屁股,“看见了么?”
“是...那是?”她忍不住地问。
“柯尔特M1911,美国军方和执法部门常用的手枪,”成祖声音低沉,呼吸粗重,“杀伤力大,威力强。”
白亦行眉蹙咬唇,面颊酡红,“看...看见了,都翻过来了。”
稀碎轻咛的哭声从喉咙溢出,她极度羞耻地说完,想把脸藏到他肩窝里。
然成祖不让,吻着她的下颌说句:“11.4mm,45英寸。”
“是扩张后的直径,可靠性,实用性都很强。”
成祖嘴角的弧度轮廓扩深,紧接着她听到了一连串的笑声,笑得眼睛都变成幽谷罅隙。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狂徒,白亦行心想,可他笑起来又很好看,唇红齿白,笑容具有诱惑力。
“白亦行。”他叫。
白亦行,
白亦行。
白亦行!
一声盖过一声,他就是这样迷惑她的,她就是这样陷进去的。成祖......请你做与我共度春山湿雾的爱人。
冷月高悬,凉烟四起,天地之间,唯水屋不定,乍一瞧,有两只鸳鸯,在戏水。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天将亮未亮,他才舍得放下熟睡的人,又舍不得地在小女人额间落下一吻,轻手轻脚地穿衣离开水屋。
成祖开车来到高盛,刚入一楼大厅碰上证券部的同事,一个个火急火燎。他站一边等电梯,闻瑜亮过来同他打招呼,成祖侧眼一瞧,这家伙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的样子像熬了好几个晚上,绝不是因为跟白亦行聊ESG展标会的事。
电梯到,人们鱼贯而入。
成祖前边站着的是大宗商品交易部的同事,两人小声抱怨道:“开会开了好几天,报告写了一大摞。真不知道他们证券部的老大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建议集团抛售棕榈油板块的股票,又不是看不懂数据,害得大家伙都跟着加了好几天班。”
证券部同事冷笑:“又不是没加过班,搞得好像就你们很辛苦的样子。自己专业度不够就应该该主动调动学习性,免得给大家拖后腿。”
那两人把包一夹,声音高了两个度:“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拖后腿!明明价格处于上涨趋势,你们跟有病一样,非要没事找事!明晓得大家伙手里项目忙都忙不过来,哦,看着老总没把重心放在你们那边,开始另辟蹊径,别有用心了。”
“这不是折腾人嘛!”
证券部同事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蓄势待发:“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这都是有监控的。老总们自有思量,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我们就算再另辟蹊径,也是踏实做事,不像有些部门净搞些虚高数据,PPT搞得花里胡哨,以为是锦上添花,根本就是屎上雕花!”
电梯之内还有其他部门人,有的不敢吭声,有的看戏,有的觉得证券部阴阳怪气,刻意中伤,差点对号入座。
眼见两边越吵越激烈,场面几乎失控,闻瑜亮也只是尴尬地抓了抓书包肩带。成祖皱眉看他一眼,完全不理解。
就在气氛即将爆炸时,电梯门开了。穆介之和总经办几个秘助就等在外边,大宗商品交易部的问声好出去了。
剩下的人立时噤声,个个从斗鸡走狗变得低眉顺眼。
她一眼看到藏在里角的成祖,直接进了电梯,周围的氛围自然也是有所觉察。近期因棕榈油价格波动,知道期货交易和证券市场两个部门出现严重分歧,穆介之在泰国看完朋友之后,还特地往马国和印尼走了一趟。
这个项目最初发起人是她,所有的环节也是经由她点了头。因为高盛那段时间也在寻求新的增长点,她是想棕榈油期货和证券联动先获取短期利润,暂时给那群老家伙们一个交代。
不曾想,结果也出乎意料的好。项目的成功不仅让她进一步巩固高盛的市场地位,还在叁地政府眼中坐实‘产业领袖’的地位,如此她也能在国际出口协议谈判上争取更多主动权。
想起马国政府那边的态度,都已经盖棺定论了,没想到自己内部又出了岔子。穆介之满脸冷淡,他们这些蜉蝣,只会惦记手里的蝇头小利,能有什么大局观。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不过这事,说起来,还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穆介之余光冷冷地扫了闻瑜亮一眼。
等其他部门人都出去,穆介之问成祖:“白总不是给你们放半天假,你怎么来这么早?”
成祖一笑:“BeeX刚步入正轨,有些法条还不够完善。白总让我跟法务部对一下,约了今天上午。”
都听白妮汇报了,她这个女儿手脚真是麻利,怕她再晚回来一步,高盛马上就能易主了,穆介之心里冷呵一声,等他说完:“我还是觉得你们那个方案欠妥。不过没关系,万里长征,总是艰难险阻。”
成祖赞同她后半句的说法,穆介之又补了一句:“再忙你和亦行两个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她爷爷给我打电话,说你们熬得都瘦了。”
老爷子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这么勤快过?开口闭口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这么点破事恨不能夺命连环call,穆介之烦得要死,也不得不好生应着。
旁边的秘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成祖笑笑没接话。
出了电梯,穆介之又问:“成助理,你们开会需要多久?”
成祖正常回答:“可能要叁个小时左右。”
穆介之吩咐:“正好白妮跟我请假了,你陪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不容成祖拒绝,她说完抬脚就走。
白亦行醒来没找见人,手机上他发来几条短信,其中就有他要去陪穆介之参加饭局的事。她得把白尊华送回白家大院,而白妮也因为游戏过程中崴了脚走不动路,她叮嘱白纪坤帮忙送到医院,白纪坤对于和女生相处总是乐意之至。
等她从马国赶回来,对了蜂堡的进度,剔除孙娅微的位置,VP为此愣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白亦行又跟两位专家开了一下午的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们搞讲座科普的想法,两位专家现阶段还是想专注于技术层面,这没问题,反正日子还长,不急一时。
她送走人,腰酸背痛腿抽筋地又摔回椅子里,才分开一会,她怎么就这么想他?白亦行晃晃脑袋,继续处理邮件。
说是饭局,实际是陪一些议员的夫人,品茶玩牌。
几人玩到兴致高涨处,说起话来也全然不顾忌。
王太笑道:“警局现在换人比我家那位换衣服都勤快。”
钟太疑惑:“那位不是马上要退休了么?已经退了?还是得一年?两年?”
旁的太太小声:“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他明年就退休了,也就几个月的事了,人却突然来了一出告老还乡。你们说奇不奇怪。”
穆介之静观其变。
王太二饼丢出去,不以为意调侃:“有什么好奇怪的,新市能人多得是。真真是比我家那位换内裤都勤快。”
众人轻笑,王太打一下穆介之发愣的手:“到你了,二饼要不要?”
穆介之吃了这张牌,必能胡牌,但她不敢要,才跟王统筹搞好关系,这女的才容下她,得罪了又是事,她说:“不要。”
成祖没做声。
王太:“照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才是最可怕的。”
“说不得是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他前面那位就是贪多务得,跟什么检察官搞到一起,连身边的秘书都栽了跟头。”
钟太听得心里毛滋滋的,牌一推:“不玩了不玩了,吓死人了你们要。”
“你这人,我都要胡牌了,你说不打了。”王太摸了穆介之的那张牌,啧一声,“胆子比潘妮还小,真亏得有老钟这尊佛罩着你。”
钟太不搭理她,看向穆介之身边的男人:“诶,我们家老钟提起过你。你们要做那个什么稀土什么的对不对。哎呀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家老钟说了,这单要是做成,你们高盛真是要不得了了。”
穆介之笑得内敛,云维达任职期间比同期不说多出类拔萃,但在他的辖区内也算有口皆碑。若不是她横插一脚,那架势快赶得上岑姓议员当年选举之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请辞了,根本没道理。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心里不禁发虚。
直到王太发话:“算了算了,我看外面要下大暴雨,都散了吧。”
几辆豪车陆续离开,剩两人站在廊檐上。
穆介之拢了拢衣服,侧头看他,语气放得柔和:“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成祖淡淡地说:“就这么过来的。”
穆介之叹口气:“我去泰国看了老院长,他病故了。”
成祖笑了笑,相比之下,显得不近人情和冷血。
穆介之说:“他临走之前,说你去看过他。没想到你会改了名字,而且又长得这样好,我们都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