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大声反驳,“你还没喜欢过人,别唐突人家,反正你也不懂!” 阴嫚也不服气,“我哪里不懂,青邑姐姐上次在医学宫那里跟大家一起解剖兔子时讲了都是冲动,跟兔子想蹦是一样的。你要蹦还不是几年前春天来了,你冲动了!” 扶苏脸加上耳朵都快烧没了,只让她闭嘴。 她反而更疑惑了,“青邑姐姐说的是蹦一下就没了,你怎么蹦这么久?” 扶苏面色顿时苦巴巴。 “因为,我蹦的比她早。” 琇莹扶额,他把一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下,也没憋住笑。 他委托青邑建医学宫是不是错了,这讲得都是啥啊! 但别说很形象啊! 他在那里听孩子们吵架。 得,人家皇子和皇女吵架吵得是国家大事,我们家吵得是到底兔子蹦没蹦。 不过孩子们和睦相处是好事啊。 只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算尽人心的阿兄,天娘的,敢情扶苏只是对他阿兄不满。 不能忍! 他上前就让扶苏伸手,自己伸出手就往他的手上作势要拍。 “我阿兄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你竟然敢对他不满!” 他脸都气红了,扶苏立马伸手,没有说话生生挨了一下。 声音不大,打得太轻,连个油皮都没破! 琇莹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手,又打了他一掌。 “不准不喜欢我阿兄!” 扶苏无语,王叔,喜欢还能强制的吗? 琇莹抱拳立在一侧,又哼一声,他虽不解风情,但旁观者清,一下子戳破了阿雉喜不喜欢扶苏的争辩内核。 “阿雉是个财务吏,人家幼妹今年刚来投奔,正是上进的时候,人家干嘛正经事不干,天天跟你研究蹦不蹦。” 阴嫚闻言突然悟了,她一下子跳出了幼稚的谈话,连连点头,跟琇莹站在了一块,言语铿锵有力。 “阿雉是好女子,她幼妹也是好样的,大兄你别蹦了,别打扰我们大秦女儿治国安邦平天下!” 扶苏蹲在地上,很无奈的笑了,他话语中带着年少的心动和少年的一腔纯质之心。 “我自己蹦,不会影响她治国的,她是好女子,我知道。” 琇莹可不吃那一套。 “自己蹦?天天下学就到人窗外学做石猴,还让你幼妹给她送香膏,平白惹人非议,你要下次再干这事,我非让人给你打杀了不可!” 扶苏起身,看着他王叔看他跟看渣男似的,绷不住了。 他张了张唇,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高声道。 “王叔,我就是,就是情难自抑!” 他这话没让琇莹回心转意,倒把本是为了听他们仨议论什么,慢悠悠地踱步往回走的阿政给弄得皱起了眉,加快了步伐。 扶苏还想说他如何喜欢,就听见一道威沉的声音。 “扶苏,高声喧哗,你的仪态在何处?” 情难自抑?这像是一个公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但家丑不可外扬,他今日训斥扶苏的消息传出,对扶苏影响太大。 琇莹扭头就见他阿兄大步走来,眸光黑沉,气度雍容,但面色称不上好看。 他阿兄绝对在生气。 阿政瞥了一眼扶苏,而后他直接甩袖就往寝宫走。 还不跟上! 但那边的扶苏完全没懂,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下意识的低头,定定的跪在原地。 “臣知错。” 父皇的眼睛太深,他什么都看不见。 琇莹却一下子明白阿政的心思,正欲抬步跟上,扭头一见他,便快步挪到了他面前给他连拖带拽的扯了进去。 阴嫚担忧的看着扶苏,然后也跟了上去。 大兄又要被训斥吗? 琇莹他仨刚一进屋,便见到了脱了外衫坐在主位上的阿政,低眉阖目。 琇莹十分乖觉,叭叽一下就跪下了。 “阿兄,这孩子还小,他不懂事。” 他扬起手作势打了一下扶苏的背,训斥道,“明天跟我回去重学礼仪。” 阴嫚也跪了下来,附和,“对,让大兄重学就可以,他下次不敢了。” 他俩卖力,可扶苏却跟个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他也不求饶,就一直梗着脖子,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豁达感。 阿政也不说话,只是瞥了琇莹和阴嫚一眼,指了指下首的位置。 琇莹叹息一声,起身坐在了他的那一方。 阴嫚望着扶苏,表情忽的决然,她顶着阿政的压力又是一拜。 “父皇,大兄不敢了。” 扶苏看着自己的小妹妹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泄了口气。 他也不跪了,就直接与阿政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就萎了,声音带着点心虚。 “父皇,要不给我流放到海上吧!” 阿政不置可否,阴嫚不可置信,琇莹闻言也坐不住了,他代替他阿兄真诚的发问。 “你又犯病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学宫里看看脑子?” 话是真难听,但是扶苏知道他真的就是真情实感,他王叔觉得他犯病了。 他也干脆摆烂了,反正啥都说了,也不差别的了。 “我想去上齐鲁的海军学宫。” 阴嫚闻言立马起身,拍了拍自已的膝盖,坐到了她王叔的下首,冲她父皇扬起一个讨好的笑。 父皇,大兄是脑子有病,女儿知道了。 琇莹望向他,表情是你虎吧,那当时毕业的时候,那么多的上级学宫,医宫,墨宫,农家,法学,理学,外交,海事,海军。 你不喜欢,你选法学干嘛! “你基础好,提前入学,在咸阳学宫的成绩也优异。我见你档案,跳级修吏不过五年,彼年十四,我细想大小十几个上学宫,估计都想要你。你要下海,为啥又要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