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次发病时,医生就告诉过我,器官移植对我来说也不合适了。就在那时我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但是知道未来,知道结局,又有什么用呢?接下来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预估,我又多活了快两年,而且还怀孕、平安地生下孩子,你看,即使结局是注定的,但过程也是需要自己去努力的。既然你不知道未来,那就努力掌控过程,如果最后结局还是我们不能控制的,那至少我们也问心无愧。”
江璇有点想哭了,“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才是个真正的中国人。”
“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季翩翩最后的俏皮并没有让江璇的心思稍微轻松,她出来的时候,那副沉重的表情,差点让王静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询问后得知没事,她才松了口气,问:“你们谈了些什么?居然还要用到录音笔?”
江璇紧紧握住口袋里的录音笔,也没打算瞒着王静。王静听完后,出了会神,“季惟善真是幸运。季老爷子和她父母对她都是放养,也是一种变相的放纵,他们的规劝,季惟善基本不会听。我们这些人对季惟善来说,是朋友,朋友的话,也许她只会作为参考,但那还是在正常情况下。只有你,你严重打击了她的自尊心,她在你面前没有一点自信,所以你的话才是她最能听进去的。季翩翩为了季惟善,什么都想到了,难为她一个外国女人了。”
“她是中国人。比起你我,她才是真正的中国人,真是——”江璇脸上露出浓浓的自嘲,“讽刺。”
王静无限感概,“在我认识的女人中,只有她和阿果才是真正坚强的女人。”
“阿果?阿果她怎么了?”江璇听出了不妙。
王静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瞒江璇,大致说了下阿果的情况。江璇还没听完就傻了,眼泪流下来就没感觉。等回过神时,她已经开车出了医院。一路上她脑子纷乱不已,干脆直接去了金店,买了块最重的纯金长命锁,只是她不知道宝宝的名字,只是让老师傅刻上了祝福的话。
回到住所后,江璇更加烦躁不已,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偏偏此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她父母,顿时都想砸了手机,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又是老一套——婉转地要钱,焦急地催婚。这次她是终于发火了,很大的火气,甚至叫喊起来,“你们是不是想和我脱离关系?如果是,你们说一声,我立即照做。如果不是,那就请你们再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是不是袁尚明又去找你们?是不是你们又打算接受他当女婿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滚地远远的。”暴怒之下的她当即挂了电话,给袁尚明打了过去,一开口就是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又跟我父母说了什么?我警告你,别想故技重施,请你离我家人远一点。”吼完,她也不管对方说什么,直接挂了手机,手机响了,是袁尚明的来电,她烦的眉眼都皱在一起,干脆关机。
这种易怒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第二天,导致上班时,手下基本都被骂了个遍,搞的整个部门人心惶惶。这火气经过一天的发泄却没有减弱的迹象。下班时,她的车刚驶出车库,就在小路边被堵住了,是袁尚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