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汶川大寨的火塘边,木吉正在给新币穿红绳。她特意将护卫队带回的"护钱纹"币系在丈夫的佩刀上:"带着它,就像带着全寨人的念想。"刀柄的银钱与刀疤相映,竟比任何护身符都更威风。
成都东大街的万盛当铺里,王娘子摸着当票上的竹叶纹,忽然听见外头喧哗。几个羌族人抬着新币箱闯入,箱角的"护钱纹"让朝奉先生惊呼:"这是青泥岭遇袭的头炉币!"消息传开,当铺前立刻排起长队,百姓们争着兑换带伤的新币,说"这样的钱,能避刀枪"。
盲眼的王阿婆摸着护卫队员送来的"护钱纹"币,指尖停在箭簇凹痕上:"这是山神的印记。"她将币贴在额头上,"比经幡还灵验。"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老周站在工坊门口,看着最后一批新币装车。这些带着护钱纹、麦穗纹、竹叶纹的银钱,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远处青泥岭的积雪遥相辉映。
阿福忽然指着东方:"师傅,您看!"初升的太阳照在新币上,折射出的光芒竟在雪地上投出"足"字图案——与昨夜炉底的朱砂印一模一样。老周忽然跪下,对着晨光抱拳:"师傅,您看见没?咱们的钱,真的足了。"
护卫队启程时,赵猛将枚"护钱纹"币系在骡车辕上。银钱随着车轮转动,划出的弧线如同蜀地百姓对安宁生活的期盼。他忽然想起林宇的话:"钱不是冷的,是热的,因为铸钱的人,心里有火。"
破晓前的最后一炉银浆即将出炉,老周却发现模具上多了道陌生的刻痕——是阿福偷偷刻的羊角纹,羌族孩子的吉祥符号。"师傅,"少年红着脸解释,"我想让新币带着羌族的福气。"
老周看着羊角纹与竹叶纹相映成趣,忽然大笑:"好!就让汉人的竹叶、羌人的羊角,一起护着咱们的钱。"他拍着阿福肩膀,"记住,咱们铸的不是钱,是汉羌百姓手拉手的印记。"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工坊飞檐,老周看见墙角的小乞丐正在数钱——那是护卫队送给他的"护钱纹"币。孩子将钱贴在耳边,听着银钱与晨风的私语,忽然对着太阳举起,币面上的伤痕在光束中竟像道彩虹。
山风掠过工坊的风铃,废弃模具改的铃铛发出清越的响声。老周摸着新币上的各种纹路,忽然明白:这些看似杂乱的刻痕,正是蜀地百姓用苦难与希望刻在银钱上的史诗。当破晓前的熔铸结束,新的银钱即将踏上征途,而涂山匠人的良心,将永远熔铸在每一枚足色足重的银钱里,成为乱世中永不褪色的光芒。
晨光中,老周翻开崭新的铸币日志,用新币的银屑研墨,写下:"崇祯X年X月X日,铸娶亲钱三千枚,护钱纹一百二十道,麦穗纹初刻成。"笔尖划过纸面,墨痕竟与新币的凿痕同样刚劲。
他望向窗外,雪已停,进山的马帮正在整装。那些带着体温的银钱,即将穿过青泥岭的险弯,越过岷江的急流,走进每一个炊烟升起的村寨。老周知道,当百姓们用这些银钱换来种子、药材、嫁衣,便是对"足值立信"最好的注解——这不是简单的铸币,而是用匠人骨血、百姓期盼、护卫热血熔铸的民生大计。
最后一炉新币出炉时,老周将枚"护钱纹"币放入锦囊,系在工坊门环上。银钱在晨风中轻轻摇晃,与远处传来的羌笛、马帮的铜铃、百姓的笑语,共同谱成一曲关于信任的晨歌。而他知道,只要涂山的炉火不熄,匠人的刻刀不停,这曲晨歌,便会永远在蜀地的山水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