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这些苦难,他一定会平安健康地活到百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地被送进手术室,乞求让医生从死神手里把他拉回来。
“都是因为我!”
温柠突然捶着自己身体,段知誉和云瑶急忙压住她的手。
段知誉看着她:“温小姐,请相信孟医生。”
她抬眼,对上段知誉的眼睛。
“当年他伤得那么重都活了下来,这一次,他一定也可以。”
温柠怔住。
“你不要自责,他那么爱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你永远是救赎他生命的最后希望。”
温柠湿润的眼睛转了转。
段知誉声音柔和:“所以,不要哭,你哭,他在里面也很不好受。”
段知誉的安慰让温柠情绪彻底平稳下来。
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头抱紧那骨灰盒,重重地点下了头。
云瑶看到她手臂上被玻璃扎到的伤口,看向段知誉,示意。
段知誉颔首,抬步离开。
再回来时,段知誉带来了个医生,示意他给温柠看看手臂上的伤。
温柠错愕,乖乖抬起手。
医生给她做了仔细检查,顺便给她做了包扎,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口比较深,里面的碎玻璃我已经挑了出来,包扎好后每天来换药,切勿碰水,很快就能痊愈。”
医生把纱布打了个蝴蝶结,收拾医用器械。
段知誉:“谢谢。”
医生:“客气了段先生。”
段知誉:“我送您。”
送走医生后,段知誉折返回来,看到什么,脚步一顿。
是姜声声和沈煜。
姜声声不认识他,越过他后朝温柠小跑过去。
沈煜站在走廊转角处,没有上前。
他就站在那儿,目光紧紧地落在温柠身上。
看到温柠满脸泪水,他心头一刺,缓步走了过去。
“柠柠,你没事吧?”姜声声蹲在她身侧,神色焦急担心,“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柠噙着被泪水模糊视线的眼睛,看向她。
一看到眼前的人,她像是心里的委屈不想再被压着,全部决堤。
姜声声心疼,把她揽进怀里抱紧。
他们出了事,新闻上有报道了。
她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他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连忙赶了过来。
孟宴洲现在生死未卜,她何尝不理解温柠的悲痛和难过。
当年孟宴洲假死后,她绝望到整个世界都是黑的,没日没夜地哭。
眼睛哭红、哭肿又哭瞎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孟宴洲回来,她的好日子终于好过些,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
姜声声心如刀割,把她抱得更紧,安抚道:“没事的,孟医生会没事的。”
沈煜站在她们跟前。
温柠一声声悲恸的哭声像把刀子一样扎进他胸口,让他连口气都快喘不过来。
当年孟宴洲“死去”,她为孟宴洲伤痛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孟宴洲永远在为温柠付出生命,而他呢?
他扯了扯嘴角,心头的刺痛太过清晰,让他垂下的双手慢慢握紧成了拳。
他沈煜即使重活一世,也永远比不上孟宴洲。
-
孟宴洲这场抢救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
他们从天亮等到天黑,最后在夜里九点左右,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和护士从里面出来。
温柠神色猛地一紧,迅速起身跑过去。
“医生,病人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她,叹了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