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手臂有枪伤,身体上也有多处擦伤,不过都不算很严重,都做了紧急处理。严重的是他的后背。”
“后背?”温柠神色一紧。
“他后背被重物砸中,伤及里面器脏,好在没有危及生命,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只是……”
见医生迟疑,温柠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只是什么?”
医生脸露凝重,“病人后背的陈年烧伤复发,加上重力摩擦和被重物砸伤,那片烧伤伤口出现严重感染,目前虽然脱离危险,但仍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陈年烧伤?”温柠怔住,“他的烧伤……不是好了吗?”
“你不知道他背后的烧伤?”
温柠想起什么,看向段知誉,“他后背的烧伤……是因为当年那艘船上的爆炸吗?”
段知誉看她,眉头微紧。
见他沉默,温柠失望:“段先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吗?!”
段知誉皱眉,说:“我没有想骗你,而是,这是孟宴洲的意思。”
“什么?”
“是他让我们向你隐瞒他后背的烧伤,他不想让你担心。”段知誉深呼吸,“当年那场火很大,几乎把他整个后背都烧到溃烂。虽然他后续醒来,但他烧伤的皮肤反复感染溃烂,导致他一直没有达到做植皮手术的要求,加上……”
“加上什么?”
“加上很少有人愿意捐献完好皮肤给他这类烧伤患者,他一直没有等到完好皮肤的移植,只能吃特效药暂缓皮肤的感染和溃烂。”段知誉神色凝重,“特效药只是暂时缓解他的痛苦,烧伤想要彻底痊愈,只能植入全新、完好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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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洲还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家属不能进重症监护室,温柠只能站在窗口,隔着透明玻璃窗紧紧地望着里面的人。
孟宴洲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口戴氧气罩,身上插满管子,就连躺着的身体也被纱布全部包裹。
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重伤加上陈年烧伤,整个身体陷入了极其虚弱状态。
护士在里面时刻监视他身体的各项数据,温柠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他怎么那么傻啊!
明明知道自己有烧伤,还要替她挡那些石头,真的是疯了!
每一次他都不顾一切地去救她,孟宴洲,你怎么那么傻啊!
温柠缓缓蹲下身,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在膝盖里。
入春后的夜还是冰寒刺骨,温柠穿得薄,冷风灌入走廊,冷得她直哆嗦。
彼时,有什么东西披在她身上。
她一怔,抬眼看去。
沈煜背着月光半蹲在她面前,眉头微拧,眼露心疼和无奈。
“天冷,别冻感冒了。”他说。
温柠没说话,只是动手想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还回给他,“我不要……”
沈煜压住大衣,不让她扯掉。
温柠委屈,情绪激动,“我不想要你的衣服,你拿走!”
“现在孟宴洲还躺在里面,你又哭又担心,情绪激动,要是冻感冒了怎么照顾他?”沈煜忍着心口的疼,“放心,这是我从家里拿来的,很干净。”
上一世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可他却深陷在忤逆家族的反抗里。
结婚一年,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别说像其他夫妻一样,亲亲抱抱各种亲密行为。
或许是对她太过冷淡,她也慢慢意识到了。
她从开始的满心欢喜到失落,再到失望,最后什么都不再指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