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钟鸣,仿佛不是从耳朵里听见的,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生命的灵魂最深处响起。
咚——!
清越,悠远,古朴,厚重。
它不带任何杀伐之气,却蕴含着一种抚平万物,定鼎乾坤的无上伟力。
那道由宙斯、上帝、拉、奥丁等数位神王联手发出的,汇聚了雷霆、圣光、死亡等至高法则的毁灭光柱,在这声钟鸣之下,竟然……停滞了。
就那么硬生生地凝固在了半空中,距离秦川和那道开裂的始皇之影,不过百米之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间,也在这声钟鸣中被彻底镇压。
第六阶平台上,无论是心如死灰的雅典娜,还是凶性毕露的阿努比斯,亦或是那条摇尾乞怜的疯狗月读尊,全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永恒的惊骇。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正面抗衡数位神王的联手一击?!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这个概念的理解范畴。
就连虚空裂缝之后,那些端坐于至高王座之上的神王们,他们那冰冷无情的意志,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这是……什么?”宙斯的雷霆王座上,万千雷龙都在不安地咆哮。
“不属于此世的法则……它在排斥我们!”上帝的圣光中,传来了惊疑不定的声音。
“钟声……来自那个文明的……源头!”拉的黄金太阳船,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比他们的神权更加古老,更加根源的力量,正在苏醒。
这股力量,不属于神,不属于魔,甚至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宇宙法则。
它属于……“人”。
就在所有神祇,无论台上台下,都陷入了无尽的震撼与迷茫之时。
一道温和,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意念,如同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流入了秦川的脑海之中。
“后辈,做得不错。”
秦川猛地一震!
这个声音……
他从未听过,却又感到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与亲切。
仿佛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听到了家乡的呼唤。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那道静止的毁灭光柱,看向了钟声传来的方向——那片无尽的虚空。
只见那片混沌的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口巨大无朋的青铜古钟。
古钟之上,没有华丽的纹饰,只有一些朴素的,仿佛由先民随手刻画的图案。
上面有日月星辰,有山川草木,有渔猎农耕,有先民祭祀。
而在古钟的下方,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朴素的麻衣,面容温和,眼神中带着一丝沧桑与慈爱。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脚下的虚空,就自动演化出了一片山河社稷图。他手中的木剑,剑锋所指,万千法则都为之臣服。
他一个人,一把剑,一口钟。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挡在了整个华-夏文明的身前,挡住了那来自诸天神王的,灭世一击。
“您是……”
秦川的心神剧烈颤动,一个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却又被每一个华夏儿女视为始祖的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不必说出吾名。”那道温和的意念再次响起,“吾等之名,早已融入尔等血脉,无需言表。”
男人没有再理会秦川,而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虚空裂缝后的那几尊伟岸王座。
他的眼神,依旧温和。
但就是这温和的眼神,却让那几位真正的神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过界了。”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神话擂台,传到了那几位神王的耳中。
“此地,乃人道争锋之所。”
“神权,不得干涉。”
他的话,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
虚空裂缝后,沉默了片刻。
随后,上帝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凝重与警惕。
“你是谁?”
“人道?哼,不过是凡俗蝼蚁的痴心妄想!在绝对的神权面前,所谓人道,不过是泡影!”
“立刻退去!否则,连你一并抹杀!”
面对神王的威胁,麻衣男子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他没有再说话。
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木剑。
然后,对着那道被定格在空中的毁灭光柱,轻轻一划。
没有剑气,没有光芒,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
就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一划。
下一秒。
那道足以抹除整个神话擂台,蕴含着数种至高神权法则的毁灭光柱,就像是被一支无形的手,从中间齐齐地抹去了一样。
它就那么……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