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喊杀还未落地,她的身影已如惊鸿掠下城楼。
剑光过处,三个试图拦路的大宗师被挑飞兵器,胸口各多了个血洞。
有人喊“剑体“,有人喊“女武神“,但所有声音都被剑鸣碾碎。
空冥子在人群最中央,手中握着太虚宗镇宗玉牌。
他看见那道白影冲来,慌忙结出三重护元罩,却见剑光如瀑,第一层罩子碎成星屑,第二层裂成蛛网,第三层......
剑尖停在他喉结前半寸。
“你......“空冥子冷汗浸透道袍,“为何不杀我?“
“告诉他们。“姜洛璃收剑入鞘,血珠顺着剑锋滴在他手背,“谁再来犯,死无赦。“她转身时,看见远处城楼上有抹玄色身影,正冲她微微颔首。
午门的朝会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
七宗求和的帖子被李文昭呈上来时,叶天策正把玩着空冥子被斩断的右臂——那截断肢还攥着半块玉牌,染血的纹路像极了将死的蛇。
“从今日起。“他将玉牌摔在御案上,碎成八瓣,“宗门不得干预政事,不得私藏军器,违者视同叛国。“
殿下的大臣们噤若寒蝉。
陈国公的胡子抖了抖,终究没敢说话;武安侯的朝珠在掌心勒出红印,也只垂着头。
只有李文昭目光发亮,将新拟的《宗门禁权令》呈上去时,袖中露出半卷《科举改制细则》。
夜漏三更,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姜洛璃坐在偏殿的青石板上,“九霄“横在膝头。
月光落在剑刃上,将她脸上的血渍照得发亮。
她正用绢帕擦拭剑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履声——是玄色锦缎摩擦青砖的声音。
“你今天没杀空冥子。“叶天策的声音像浸了夜露的弦,“是因为不想沾血,还是......不愿背弃宗门?“
姜洛璃的手顿了顿。
绢帕上的血渍洇开,像朵开败的红梅。
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将那双眼睛衬得深不可测。
“黑冰台的人,“她忽然开口,“昨夜去了太虚山。“
叶天策挑眉,未置可否。
“他们在找什么。“这不是疑问句。
“总要有人,替大乾清干净旧账。“他转身要走,又停住,“明日早朝,有位西域商队要献昆仑雪参。
你若得空......“
“我不去。“
叶天策笑了,消失在转角处。
他的脚步声渐远时,姜洛璃低头看剑,发现剑刃上多了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在她分神时轻轻划的。
偏殿外的影壁后,赵高望着主子的背影,摸了摸袖中半枚青铜蝉。
黑冰台的密报还没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