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不需我坐,倘若有一日,这天下河清海晏,歌舞升平,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天下无战乱,无计谋,那这位置,谁来坐都是一样的。
洛禾一双眼眸中带着几分怜悯,然而那怜悯却不是为了金鹊展现,而是为这乱世之中无数战死的将士,没了家园的百姓展现。
洛禾道:就如同你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一般,我只是将这天下看做一个大家族,所做之事,也不过是在为这大家族考量罢了。
金鹊此刻神情毫无生气,也不说话,只是眸中含着泪光,就那样看着洛禾。
洛禾只道:说起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那日济阳城外看见你,好心带了你一段,那段路若是重新来过,我便只会与你擦肩,仔细想想,你我的交情哪有那么深呢?
今日过后,你被太子良娣带走,不一定会死,但我们不会再见,若是再见,我定是要你死的。
金鹊一咬牙:你以为你这一路之后就会顺遂吗?你的处境,终究会走向两难之时,你的立场,也终究会让你粉身碎骨。
洛禾轻笑一声:那些不顺遂之路终将会被我与殿下化为康庄大道,两难如何,我的立场立于天地之间,无愧万物生灵,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不会如你一般,跌的这样可憎,你且操心操心你这条命罢。
说完这句,洛禾再不理会金鹊,只朝着太子良娣点点头:多谢良娣,我说完了。
太子良娣也点点头,朝着姬姌道了句告辞,便与一个下人一同扶着奚玥去了。
主人走了,姬姌再待在这里也不好,便与洛禾一同回府。
太子良娣马车之上,奚玥靠在一旁,嘴中慢悠悠的哼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太子良娣就坐在她身边,马车之中再无旁人,太子良娣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到奚玥身上,她听着奚玥唱的调,一脸无奈。
只是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你。
奚玥闭目假寐,听见太子良娣的话,她懒懒道: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来,要是早知你在此,说什么我都不会过来。
郧人皆知太子良娣与柬城君夫人不合,乃是相看两厌的程度,平日里但凡有什么需要两日同时出席的宴会,必定有一人称病不来。
要是让她们看到此时太子良娣的目光,怕是要大吃一惊。
太子良娣眼神柔情似水,只道:不论如何,你都算是救我们一命
那戏好看吗?奚玥打断了太子良娣的话,如此问到,你说戏曲如何不过是消遣取乐,看过就罢,不必太在意,那么之前的事情也是消遣取乐,如今便如过往云烟,一通忘记,就全部不做数了,是吗?
太子良娣愣了片刻,所有心事皆化作一声叹息:七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