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韫见她躲闪,勾了勾唇角,贴近半步,嗓音温柔无害,“姑娘躲什么,我是来救姑娘出去的。”
说罢,他不忘露出那张昳丽无害的面孔,“姑娘别怕。”
沈疏微冷不防被他扣住手,强行搭在他窄紧的腰身上。
隔着一层薄薄夏衣,沈疏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身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紧绷而有力。
不等沈疏微恍惚思考,腰身骤然一紧,眼前场景翻飞。
再回过神就已经踩在结实的土地上。
“你——”沈疏微收回手,容色复杂地盯着他,张了张,却又一时不该说什么。
良久,问了一句,“你恢复记忆了?”
不然怎么一个动不动就气的咳血昏迷的药罐子成了上天入地的侠士?
赵韫看着她,闷笑两声,眨巴着湿漉漉眼眸,像只小狗似黏着她,“不曾,只是身体记忆罢了。”
“也是姑娘这些时日精心照顾的功劳。”赵韫从善如流说道。
沈疏微还欲说些什么,忽地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神情怨毒的楚心柔。
二人四目相对,楚心柔慌乱避开视线。
是,沈疏微是她叫人推下去的。
她特意过来欣赏她狼狈求饶的样子,谁知道她竟然被人救起来。
而救她那个男子——
楚心柔看向赵韫,呼吸一滞。
这般风姿秀丽的人物胜过她从前见过的所有男子,甚至今日来赴宴的儿郎也没有一个能比的过他。
楚心柔见他气质华贵不凡,下意识认定他是来参加认亲宴的世家子弟,说不好还是王孙贵胄。
想着这样清华尊贵的人物竟然出手救下沈疏微,楚心柔心口一紧,攥紧了拳头,状似不经意路过此地,朝他走过去。
“公子是来赴宴的吧,宴席在前面,可要我领公子过去?”楚心柔嗓音娇柔,福身行了一礼,行礼时她刻意弯下脖颈,露出一段霜色肌肤。
说完她像是才看见沈疏微,惊呼了声,“沈姑娘怎的在这,还弄的如此狼狈。”
沈疏微看着她,忽地轻笑了声,又快又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眉眼间满是戾气。
“你是现在滚还是我把你踹进那个坑里?”
楚心柔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推的她。
楚心柔捂着火辣辣刺痛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疏微,转而似想到什么,委屈落泪地看向赵韫,“我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沈姑娘,我好歹也是侯府小姐,她怎可动手掌掴我。”
一副受了偌大委屈希望赵韫给她做主的架势。
可惜了,换作其他男子或许此刻早已上前安慰,可赵韫不是一般人,他是个疯子。
赵韫目光落在楚心柔脸上,想到手下调查的有关于沈疏微的信息,微不可查勾起唇。
这就是顶替了她侯府小姐身份的人,不仅长得丑还蠢,她也真是无用,被这样的人赶出侯府。
楚心柔没有错过赵韫的笑容,激动地正要继续告状就听到清凌凌一声,“你有些碍眼,可否离在下远些。”
说完侧过脸温情款款望着沈疏微,“姑娘方才那一下可把手打疼了?”
沈疏微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心柔脸都白了,捂着红肿侧脸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公子是在说笑吗?”
他是瞎了吗?没瞧见她脸上这么个巴掌印么?
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蛮横无礼刁难她的是沈疏微,他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去安慰沈疏微!
就和宴席上那些不长眼的女眷一样,一个两个都为沈疏微说话,可明明今日是她的认亲宴,该出风头该惹人怜惜的人是她,不是吗?
凭什么,凭什么沈疏微样样都要抢了她的,她就不能乖乖在沈家等着流放吗!
楚心柔五指紧攥,尖利指甲刺进肉里,传来一阵刺痛,眼底的嫉恨怎么也藏不住。
“在下从不说笑。”
赵韫扶着沈疏微朝外走,与楚心柔擦肩时薄唇轻扬,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道:“若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在下,在下会忍不住将它们剜下来,给我家小姐当球踩。”
楚心柔脸色遽然一白,心口传来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