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林弹雨!越猴子的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妈的在前线,他背着老子走了十几里山路,身上中了三块弹片,愣是没吭一声!”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也带着无尽的杀意。
“老九在战场上没死,在和平年代,在你们汉东这片地方,险些丢了命!”
赵蒙生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十年前的画面。
老山前线,猫耳洞里,潮湿、闷热。
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半大孩子,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婴儿肥,稚气未脱,却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军装,抱着一支比他还高的步枪,紧张地看着他这个九连指导员。
“指导员,我是九连三班战士,赵援朝,连长命令我,来保护指导员,指导员刚来前线,无法适应……”
那个孩子,至今在赵蒙生眼前浮现。
赵蒙生在赵援朝面前丢尽了脸面,因为害怕上前线,所在猫儿洞里,被一个十六岁的三班战士来照顾!
几天之后,全军誓师,雷军长当着全军让赵蒙生没面子。
有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把电话打到了前线……
羞愧难当,却激起了血性!
我坛娘的也是军人!
那个为了保家卫国,把最灿烂的青春和一腔热血都洒在南疆红土地上的少年兵!
那个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斗英雄!
现在,他竟然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靠着机器维持生命!
凭什么?!
赵蒙生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沙瑞金和高育良,那眼神里的质问和愤怒,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两人无处躲藏。
“沙书记!高书记!”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称呼。
“我不管你们汉东有什么复杂的政治斗争,我也不管你们想查谁,想办谁!”
“我只问一句!”
赵蒙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我们九连,为这个国家流血牺牲,九死一生!到头来,就是被你们的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往死里整的吗?!”
“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个共和国军长的方式吗?!啊?!”
咆哮声在长长的走廊里激起阵阵回音。
沙瑞金的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育良则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躲闪着,根本不敢与赵蒙生对视。
他们能说什么?
说这是一个误会?
说我们正在严查?
在绝对的、赤裸裸的暴力伤害面前,在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生死未卜的事实面前,任何政治辞令,任何官场话术,都显得那么苍白、虚伪、可笑。
他们很清楚,动手的人是侯亮平。
难道赵蒙生首长不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
赵蒙生在兴师问罪!
问他们政法系统的罪。
问汉东的罪。
现在,军方的怒火,已经不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直接烧向了他们整个汉东官场,甚至更高层。
走廊里,死一寂静。
只有赵蒙生粗重的喘息声。
和他身后那群将星们压抑的怒火,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沙瑞金和高育良牢牢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你们不说,好,好,我给钟正国打电话,我问问他,谁对我们九连的人出手!”
赵蒙生拨通了钟正国的电话。
此时钟正国刚刚结束与钟小艾的通话,现在看到赵蒙生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知道,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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