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稍安勿躁。此事,是我义父的安排。”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街上的人潮,是引东蛮国主入局的鱼饵,各位大人只需在此静观其变,一切后果,我义父一力承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只求此事过后,莫要牵连戍边将士,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老夫这就上书弹劾!”
斥候面对众人的怒火,毫无惧色,反而挺直了胸膛。
“我义父说,东蛮国主徐金老贼,狡猾如狐,这些年,东蛮和东梁战争无数,可每次交锋,都是我们死伤无数,东蛮国人死伤甚少。”
一句话,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此事,这早已是朝野上下心照不宣的痛。
“我义父还说,与其让我大梁的将士们在北境被那老贼玩弄,不如轰轰烈烈地打一场!如此,或许能趁机吞并东蛮!”
尤庸瞳孔一缩,他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你是……东梁国主王进的义子,‘血雕’王恺?”
王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王恺,参见辅国公。”
是他!
那个传闻中出身东梁,被王进于乱军中救下,收为义子的悍将!
尤庸心中怒火更甚,厉声喝问:“王进他疯了吗!我大梁就只有东蛮国一处边陲?新君仓促继位,三宫垂帘,朝中多少乱子,他王进不知道?”
“为了吞并一个小小的国家,就在东境燃起战火,万一局势失控,两面受敌,这个代价他付得起吗?”
“这般大的动静,更是给了朝中那些有心之人攻訐皇上、搅乱朝局的绝佳借口!”
王恺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竟是针锋相对。
“我大梁是不止东蛮一处边陲!可埋骨边疆的十万将士,流离失所的百万百姓,他们的血,就该白流吗?!”
尤庸嘴唇翕动,竟被一个后辈驳得说不出话来。
王恺缓缓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里带着一种刺骨的悲凉和骄傲。
“敢问诸位大人,放眼这满朝文武,除了我义父,还有谁,更了解东蛮?!”
尤庸心头猛地一跳!
不对劲!
王进的性子他了解,刚猛有余,却从不弄险。
这般以国运为赌注的险棋,不像是他的手笔。
除非……除非发生了什么足以让他不惜一切的变故!
“王进他……怎么了?”尤庸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
王恺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瞬间被水汽模糊,喉头滚动,竟发出了几不可闻的抽噎声。
那副刚刚还坚不可摧的铠甲,顷刻间支离破碎。
尤庸心头一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说!王进到底怎么了!”尤庸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王恺的衣襟,声色俱厉地怒喝。
“义父他……”王恺再也绷不住,虎目之中泪水决堤而下,“义父他……遭了东蛮国细作的暗算……怕是……怕是时日无多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