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过去跨坐在牛身上,搂住牛的脖子。
虽然看不见,可老黄牛还是本能害怕,感觉到头被抱住了,它不安地挣扎起来。
奈何赵宝珠力气极大,摁得它动弹不得;沈玉楼配合得也无缝衔接,出刀迅速,一刀捅进老黄牛的头部与脖颈连接处,然后再握住刀柄狠狠转了半圈。
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一般屠宰牲畜时,首选都是脖子部位,切断主要血管和气管,加快牛的死亡,还不会浪费牛血。
但沈玉楼觉得这个放血死亡的过程还是太长了些。
所以她选择了直接切断中枢神经的方式,让老黄牛在几秒钟内失去知觉。
整个过程进行的飞快,围观村民们看得张大嘴巴,才刚陷入震惊中,老黄牛就已经停止了动弹。
确定老黄牛已经咽气了,沈玉楼这才将尖刀拔出来,在牛脖子上面又捅了一刀。
牛刚死,血液还没有完全停止流动。
牛血也是能吃的,不能浪费了。
沈玉楼握住刀没急着往外拔,对柱子奶和柱子爷道:“快拿个盆子过来接牛血。”
老两口如梦初醒。
柱子奶连忙送了一个大盆子过去。
沈玉楼这才将尖刀拔出来。
冒着热气的牛血喷涌而出,哗哗哗地流进大木盆里面。
直到这时,村民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叫好。
“这杀牛手法,简直比赵四郎还厉害!”
“赵四郎的手艺跟她一比,那就是没出师的学徒工手艺!瞧瞧,这才叫师父出手!”
“没看出来呀,沈家丫头还有这身好本事!”
“啥沈家丫头,玉楼现在是赵家的人,是赵四郎的媳妇儿!”
“对对对,玉楼是赵四郎的媳妇儿!”
沈玉楼听见村民们的打趣,脸颊发烫,暗自道幸亏赵四郎不在这里,不然她可要尴尬死了。
“大爷,大娘,我还会分割牛肉,需要我帮你们分割一下吗?”沈玉楼问柱子爷和柱子奶。
别小看分割,这也是一项技术活。
牛肉分割得漂亮,不但卖出去的价格漂亮,也能更好往出卖一些。
不然东一刀西一刀的,分割得乱七八糟,瞧着就没有购买的欲望,价格也要跟着打折扣。
老两口已经对沈玉楼的杀牛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言,柱子爷和柱子奶连连点头。
“要要要!”
“今天辛苦你啦,丫头!”
“没事,应该的。”
沈玉楼挽起袖子,换了把更薄又小一些的尖刀。
因为她要开始剥牛皮抽牛筋了。
牛皮和牛筋能制作铠甲、缰绳、弓弦等军事装备,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必须无条件上交朝廷。
这是本朝的律法,属于铁律,谁也不能违背,不然就要受到严惩。
将牛皮和牛筋都弄出来,沈玉楼才开始着手分割牛肉。
她本就是厨师,最是清楚牛肉各个部位的口感了,知道怎么分割不会糟蹋牛肉;刀工亦是极好的,分割出来的每一块牛肉,不但瞧着漂亮,刀口也干净平整。
一头牛,沈玉楼用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分割完。
柱子爷和柱子奶看看几大盆的牛肉,再看看那副被剔得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一丝肉星的牛骨架,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老两口高兴得眉开眼笑,连连表示感谢。
柱子奶又招呼沈玉楼:“累坏了吧丫头?快,先去洗个热水手!”
累倒不怎么累,毕竟有赵宝珠在旁边打下手,沈玉楼省力不少。
不过两人此刻都是一手的牛血,黏糊糊的,确实需要好好洗洗。
于是沈玉楼便和赵宝珠一块儿去洗手。
结果她们才洗完手回来,就听见一道高亢的女声叫嚷道:
“凭什么不给我分牛肉?你家这牛是我女儿杀的,按规矩,你们家就得分三斤牛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