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涕,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她连忙抽出手帕拭泪,借机观察江柚白反应。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沉默如浓雾般弥漫。
李云初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要撑不下去时,江柚白突然放下了茶盏。
“咔嗒”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李昭。”他直呼其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让我发现你有一句虚言……”
他倾身向前,那股清冷的药香瞬间笼罩了她。
李云初下意识后仰,后背抵上了椅背。
“我会让你知道……”他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触她脖颈跳动的血管,“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云初呼吸一滞。
那只手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但他眼中的神色,让她不由得身子一僵。
那神色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仿佛猫戏老鼠般的愉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云初轻笑一声,脊背挺得笔直,绣着金线的衣领衬得她脖颈如天鹅般优雅而倔强,“侯爷尽管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柚白眯起眼睛,寻常闺秀听到这样的威胁早就吓得发抖,眼前这人却还敢昂着下巴看他。
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竟是一丝……挑衅?
“凌云。”江柚白缓缓松手,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两下。
“送十九公主回宫。”
李云初挑眉,看来这一关是过了!
她优雅起身,裙裾如流水般拂过青砖地面。
走到门边时,她忽然驻足,侧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柔和。
“侯爷。”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人是铁饭是钢。”
门扉开合间,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梨花香也随之消散。
江柚白盯着方才她站过的地方,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
“主子,要派人跟着吗?”凌云低声询问,手中茶壶悬在半空。
江柚白收回目光:“派影卫十二时辰盯着,一举一动都要回报。”
“您不信她刚刚说的?”凌云忍不住问道,随即意识到逾矩,连忙请罪,“属下多嘴。”
“本侯只信证据,不信巧言令色。”他指尖轻点桌案上刚送来的密报,“西粮仓失火,山贼刚好那夜入城,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就算了,我们目前得到的这些证据也太过完美……”
他忽然冷笑一声,将密报扔进香炉。
火舌瞬间吞没了绢纸,映得他眸中一片猩红。
“完美的像是早就备好,专等我们去查。”
凌云瞳孔微缩:“您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江柚白没有直接回答。
他望向窗外,李云初的马车正驶过长街。
暮色中,那抹黛青色的车帘微微晃动,似有目光从中透出。
“去查查那伙山贼。”
“属下这就去办。”
窗外,最后一线夕阳沉入远山。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暮色中酝酿。
马车内。
李云初望着暮色中的长安街,突然开口道:“那伙山贼,该处理干净了。”
玲珑神色一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