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他程师伯提起他齐师叔之前因“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顾忌,顾文轩算是明白他程师伯何意了。
许是近来得知瑞王府和长公主府等派人来参加他儿子洗三,程师伯紧张了,操心起胳膊扭不过大腿了。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孩子“被定亲”,还不如赶早不赶晚的先给小河定下亲事,免得哪天有人说亲不好推脱。
不至于、不至于的,借用他岳父的一句话,结亲本是好事,不乐意了还强逼,真当他先生好惹?
再则就像他岳父所说的孩子还年幼还不定性,在小河还没下场科考取得一定好成绩之前谁知小河如何。
就现如今能让他先生推辞不了联姻的人家,当家人不要图什么,还能为点钱财不惜得罪他先生不成。
就是钱财,不管是他先生当大伯的也好,还是他媳妇当三姐的也罢,还能来日分给小河一半财产?
不可能的。
就是大江被齐师叔相中,何尝不是大江成了少年廪生之后的事,若不是少年廪生,看齐师叔会不会稀罕。
也就是大江有这个底子,齐师叔他自己又在朝中为官,大江前程可期了,这才不在意掌上明珠是否低嫁。
什么事情没有一定的目的性,小河的亲事在下场科考之前还远远不到胳膊扭不过大腿被定亲的程度。
甚至,等下场科考取得一定好成绩也没什么好操心,除非优秀到被赐婚,不然看谁敢以势压人试试!
“行,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准和他说。”和顾文轩一样,周四顺也听明白程泽衍何意,心领了他善意。
紧接着他就毫不迟疑的明说他会找他大哥拿主意,要是儿子亲事让大哥在外头多了啥仇人,那一准不行的。
在大侄子还没顶上前,家里就光靠大哥一人,这都帮衬不了,哪能还托大哥后腿。
孩子师伯有心了。
不是拿他当自家兄弟,谁会说这些话,难怪大哥私底下说孩子程师伯是不如高大人精明,却可信多了。
“你大哥可有传话何时归来?”
周四顺差点下意识转头去瞅三姑爷,“没,只说等孩子们到那边陪他们师公,他就快要回来了。”
“你这边呢,你先生怎么说?”
顾文轩心知他程师伯问的肯定不是他先生在他的回信中是不是有提起何时回来,“让我好好温习,有不懂找您和师叔公。”
“那这次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刚好你师叔公想让你在书院待些时日,你多陪陪他,你岳父这里有我。”
“我正有此意,师伯,我既然来了您肯定赶不走我了,你瞅我书箱就带上了,我今晚就住下不走了,你别嫌我烦就行。
没法子,很多时候我就觉得在书信里说不明白,我正想找您和师叔公来着,就是师叔公他老人家这身子,真没事儿?
会不会耽误他老人家静养,我来之前我媳妇儿可说了您一准报喜不报忧,不会和我说实话,您可不能瞒我。”
“瞒你干啥,不是早和你说了是没啥事,你程夫子才安心回去?我正好找你有事儿,留这孩子在书院,咱明儿进城。”
听说找他有事,周四顺也没问何事,他便果断点头,接着提起高三爷下了帖子,他回家之前还需去拜访高三爷。
马车一路朝西北方向而去,看似从不东南面到西北面不近,却在说话谈事之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山脚下。
同样是依山而建,和榆园只位于清河村山脚下不同的是,径山书院则建在山间,还要从山脚下上石阶进书院。
当然,径山书院不穷的,从径山书院只是区区一个私塾开始,就不是买不起地皮,只能将书院建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