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陈苗苗正蹲在地上帮戈武分类整理树叶,闻言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医药学和植物学我虽一窍不通,但走南闯北这些年,总见名山大川、古刹寺庵里少不了高大挺拔的银杏树。上次去陕西终南山,我在百塔寺那方不大的小院里,亲眼见过传说中的‘银杏王’,树围要三个壮汉才能合抱,据说树龄已超两千年,秋日落叶时能把整个院子铺成金色海洋呢!”
包晓彤倚着门框想起武当山的景致,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木纹:“我们武当山紫霄宫前也有许多银杏树,树干上布满岁月刻下的沟壑,却年年深秋都把金叶洒满丹墀。它们给我的感觉,总是在沧桑里透着股不服输的顽强,像披着金甲的老神仙,藏着一肚子亘古的神秘感。”
马文庸背着手踱了两步,忽然操着满口湖南乡音感叹:“呜呼呀!历代墨客骚人总爱往古刹寺院里钻,不就是想在银杏树下凭吊古今,在晨钟暮鼓里寻一份安宁心境嘛!他们见着这般奇树,往往忍不住留下诗文辞赋,或镌碑记述风景之妙,或载文称颂功德之荣,这银杏啊,早成了文化里的不老符号咯!”
陈苗苗立刻拍手喝彩:“好!马老师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正是古银杏与古文化血脉相连的缘由,简直能直接当我们考察队的解说词了!”
曲木戈武往前走近几步,目光落在远处的银杏树上,语调如吟诗般优美:“古今中外都将银杏视为庭院、行道与园林绿化的珍品。你看它春生新叶如碧玉展翅,夏覆浓荫似绿伞蔽日,秋披金裳若碎金满枝,冬立寒空犹铁骨凌霜,树干虬曲苍劲如老龙盘卧,枝叶葱郁庄重似君子垂衣,既有俊俏雄奇之姿,又含华贵典雅之韵,观赏价值实在高得很。”
包天喜坐在新做的藤椅上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过去有地位有修养的人家,谁不爱在庭院里种上几株姿态优美的银杏?遇上树形奇特的,还要请匠人制成盆景清供案头,春日赏叶、秋日观果,添一份幽雅野趣,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郝小雨正用镊子夹取银杏叶标本,闻言抬头补充:“虽说观赏价值出众,但它的药用价值更值得称道。现代药理研究发现,银杏叶提取的黄酮类成分,可是疏通心脑血管的上等药材,多少老年人靠它改善了健康呢。”
她话音未落,马文庸便捻着胡须接道:“说到这,我倒想起一位退伍老兵曾写诗赞道:‘银杏知春更爱秋,春华秋硕子孙稠;颗颗白果医千病,默默无声献九州。’这几句把银杏的品性与功德都写透了!”
曲木戈武忽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现在我敢百分百肯定,西摩老人治病靠的根本不是什么法术魔力,正是这种藏着千年智慧的古老植物!说不定你们一直头疼的‘哈拉哈病毒’‘幻灭瘟疫’,用这银杏就能找到医治的法子!”
苗苗捂着嘴笑,故意挤兑他:“马后炮!中国医药学本就以草木虫鱼为药石,无论是银杏、当归还是黄连,都来自这生生不息的大自然。不然中医中药怎么会成为当今世界最古老又最时髦的医学呢,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大智慧!”
郝小雨放下镊子,诚恳地说:“我以前总觉得现代医学最先进,对古人运用植物的智慧还知之甚少。这段时间跟着青缘学习,才发现每种植物都藏着治病救人的密码,看来真不能小看古人,得多沉下心来向他们学习才行。”
这些日子与龙山人朝夕相处,马文庸和陈苗苗收获颇丰,他们不仅从眯鲁那里听了许多关于龙山起源的古老传说,还走访了村寨里的老银匠、织布人,用摄像机记录下许多即将失传的手工艺。
学习本是人类共有的天性,连平时不爱啃书本的包晓彤,对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技艺也兴致勃勃,她拉着同样好奇的高欣欣,缠着眯鲁要学做土陶器皿和用兽骨缝皮衣的手艺,整日里弄得满手泥巴也乐在其中。现代人在向古人学习生存智慧,淳朴的龙山人也没放过向现代文明取经的机会,孩子们总围着考察队的仪器打转,眼神里满是对新世界的向往。
杰美青缘对眯鲁这个聪慧的学生格外用心,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教她基础医学知识:从人为什么会生病、如何通过望闻问切诊病,到常见草药的辨认与使用,都讲得耐心细致。
眯鲁学得极认真,特别是对草药图谱和人体经络看个没够,没过多久,她就能帮青缘做些清洗器械、包扎伤口的简单处置,语言进步更是飞快,尽管卷舌音还发不太标准,但日常对话和听懂队员们的专业讨论已基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