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泰迪率先跳起来,冲着凌宸汪汪大叫,呲出细细的牙齿,完全是一只“邪恶摇粒绒”。 贺今朝被摇粒绒吵得心烦意乱。他稍一挑眉,无形的气流就封住了小泰迪的嘴巴,它吓的嗷呜一声,夹着尾巴直往老阿姨怀里扑。 “哎呦,这是怎么了?”老阿姨心疼地抱住撒娇的小泰迪,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屁股,又抬头看向凌宸,十分警惕地问,“你不是这里的住户吧?我没见过你。” 凌宸没想到这楼里这么多人,她居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凌宸随口扯谎:“我想租房,你们这里有空房吗?” “有。”一听是来租房的,老阿姨才从摇椅上站起身,“押一付一,你要住多久?几个人?” 凌宸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是房东吗,我能先去看看房子吗?” 老阿姨抱着怀中的泰迪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青年穿着简单,打扮得利落干净,脸也长得标致,总而言之——不像个坏人。 “我是房东,可以先看房。”她说,“我们楼里刚好有几间空房,朝向不同,跟我来吧。” …… 小楼一共六层,每层足有二十间,也就是说,这一栋楼里足足有一百二十户,至少能住两百人。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时间,楼道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凌宸跟在房东阿姨身后,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走廊逼仄且昏暗,一扇扇小门相对而立,墙皮脱落,天花板上有蜘蛛结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拖把的味道。 在这里居住,根本没有什么“生活”可言,纯粹是“生存”。 贺今朝不由得想,戴亚男毕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多年,却只能在这种地方安身,连一套能够见到阳光的房子都租不起。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房东阿姨给凌宸介绍:“我的房子很抢手的,空房间不多了。现在一层也就剩个几间,布局都是一样的,没必要全看。” “就算布局一样,但是每间房子的新旧程度肯定不一样。底层的房子我怕潮,上层的房子我又怕漏水……”凌宸立刻提出要求,“我每层都想看。” 他们要借着看房子的机会,观察每一间楼。 房东阿姨嫌凌宸的要求太麻烦,他们这里可没有电梯,六层楼爬上爬下,她这个老人家可爬不动。 她本来想拒绝,可是转身看到凌宸的脸后,又只能嘟囔着说:“行吧行吧,带你看。” 他们顺着楼梯一层层往上走,每到一层,房东阿姨就领着凌宸看空房。 可实际上,凌宸看得并不是空房,其他楼道里的其他房间,想要借此找到戴亚男的房间。 门口摆着男鞋的,肯定不是;门口贴着小朋友识字海报的,肯定不是;门口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一起住的,肯定不是…… 即使这样筛选下来,凌宸也仅能筛选掉一半。还有很多屋子门口干干净净,除了地垫以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了吗? 凌宸轻轻咬住下唇,不想就此认命。 终于,他们来到了这座群租楼的最顶层,六层因为太高、又没有电梯,所以住的人最少,也最清净。 “这层空房间比较多。”房东阿姨摸摸怀中的小狗,很用心的推销,“其实顶楼挺好的,每天中午能看到半小时的阳光,下面那几层都见不到呢。” 凌宸和贺今朝忍不住对视一眼——半小时的阳光,这才城中村里已经是难得的美景了。 他们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观察走廊两侧的屋子。 “小凌,你快看!”忽然,贺今朝抬手指向前方,语气难掩激动。 他指向的那间小出租屋,门口摆着一座鞋柜,墙上挂着一捧干花,地垫是可爱的卡通风格,能看出来屋子主人即使居住在这种环境下,仍然很有生活追求。最主要的是,这是唯一一家门框上贴着对联的! 上联是:笔耕不辍,一字万金 下联是:键盘冒烟,定稿不改 横批是:码字人永不为奴!! 那几个叹号力透纸背,它几乎是把谜底赤-裸裸地贴在凌宸和贺今朝脸上了。 凌宸指了指房东阿姨的背影,用口型告诉贺今朝:“想办法引开她。” “交给我吧。”贺今朝轻轻点了点头,直接飘到了房东阿姨身边,然后他伸出邪恶的手指——重重地弹了她怀中的泰迪犬鼻子一下。 “汪!”泰迪犬吃痛,嚎叫一声,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变成了一朵爆炸摇粒绒。 受惊的爆炸摇粒绒直接从主人怀里挣扎着跳下来,四条纤瘦又灵活的小腿啪嗒啪嗒猛踩,就这样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哎呀!巧克力你别跑!”房东阿姨看到小狗先是嚎叫、又是跑走,心急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