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我一直在想你……”
艾波看不清他的脸,空气中飘着若有似乎的雪松和酒味,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仿佛祈祷般的呓语。
“你走了以后,我每做一件事,哪怕出门穿鞋、等公?交车,我都会忍不住想,如?果你在会说什么……”
艾波挑眉,意识到他口?中的“走了以后”绝非今天上?午的分别,她耐着性子听?醉鬼借机袒露心迹。
“有时候我实在想你,就会喝些酒,喝到坐在椅子上?睡着,好像半梦半醒之间,你从退散的云雾里走出来……”
“然后呢?”艾波几乎要维持不住唇角平直的角度。这男人可真有心机。
她的接话诱发某种希望,迈克尔望着站在亮处的她,哪怕这光寒碜得要命,她也美得无以复加。他如?痴如?醉地呼吸着她馥郁的气息,混沌的大脑根本顾不上?她可能因此察觉端倪、恢复记忆,只上?前一步,仿佛溺水者挣出水面,从阴影里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庞。
“我曾想过我们一起举办葬礼,骨灰混在一起,或者像庞贝遗迹的尸骸,到死都搂抱着对方……就像先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他低垂着头颅,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仿佛有一种深沉而持续的情绪向她的心灵倾倒。
“我想要你爱我,仅此而已。”
该死。该死。该死。
脸颊烫得不像话,她真想捂住脸蹲下来。但她不能露怯,怎么能轻易被一个醉鬼的表白给击溃?
屋外的汽车仍然发动着,嗡嗡地透过玻璃传来,仿佛某种蠢蠢欲动的声响。
艾波抿了抿嘴角,以压下那上?扬的弧度,冷淡地说:“这样啊。”
“我的一生都属于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男人继续说着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多巴胺疯狂分泌的话。
“那凯.瓦尔德夫人算什么?”西多尼亚的嗓音适时出现在头顶,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木板在她的脚下咔哒作响,仿佛劈开水流的利刃。她平静地问?男人,“你曾经带她到康妮的婚礼,把她郑重?地介绍给家?里人,教她如?何与老式意大利人相处。哦对了”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据我所知?,你们婚前就做了一些违背教义的事。你流亡到西西里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