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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2 / 2)

太宰治愣了一下,冷酷的气息像冰一样融化。他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也不说话,将整把枪抛给我,紧紧抱住长满荆棘的红玫瑰。

我示意中也,弹匣里剩下的每一发子弹,每一片圆润的金属表面,歪歪扭扭刻的都是太宰的名字。

我越过地上的玻璃屑走过去,子弹被我决绝地抖到了地上,叮叮当当响得很活泼。我把空枪用力拍回到他怀里,把扎得他双手流血的花束甩到地上:“你太自以为是了。”

“可是,你能怪我想死在你的手里吗,”他居然还有力气反驳,振振有词中透出微弱的惨淡,“我现在能理解卑鄙的俄罗斯人为什么发疯了。如果就这么让你走了,一年后,你真的还能想起我是谁吗?”

我狠狠地弹他的额头:“不许和俄国佬共情。”

他捧住脑门的茫然样子和十四岁时惊人的相似。在装天真这件事上也是。

但他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我只好拽了他一把,才勉强将下巴搁在他全是骨骼的肩膀上。

“不要推开我,”我轻声说,他害羞得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儿,最后才迟疑地虚虚圈住了我的腰。这份犹豫正是他表演技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部分,“因为我不会主动推开你,只要你还是我的朋友。”

他如释重负地将头埋进了我柔软的肩窝里,姿态宛如赎罪,也如受膏。

我:“呸,头发进我嘴里了。”

一分钟以后我冷漠地把他推开,说再有下次,你就一个人玩吧,我和织田作去lupin喝酒。现在让我走,森鸥外肯定透过监控在看我们的笑话。

“哦,”他说,“你不跟织田作道别吗?”他再次变成了小气鬼的口吻,剂量微弱的嫉妒心很难察觉,像一大杯温水配了一勺醋。

我摇了摇头,只是说这不适合我们。

“你可能不清楚,对杀手说farewell是一件不吉利的事,”玫瑰扔在地上太可惜了,不久也是进清洁工的垃圾桶,我小心地抱起来。再残破也是我的,“他和我都明白,活人才是被死者抛下的人。只要不说再见,就仿佛不会被抛下了。”

太宰看起来更嫉妒了。

这时那位大胆的礼宾靠近,客客气气地问您刚才的退房手续要接着办吗?

我感触颇深:“太有责任心了。森鸥外一个月付你多少?有跳槽的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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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一束红玫瑰蹲在港-黑门前的廊下等雨停。

这一幕和我刚来横滨的那天惊人相似,我是不介意冒雨去机场。但汤姆宁死不屈,表示自己柔弱到不能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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