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情绪,纷杂的记忆,身体上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陷入极度的浑噩,他仿佛已经忘了不久前曾掐过对方脖子的事情,倒不如说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也辨别不出幻想与现实。
没能控制住的异能再一次浮现出血色的光晕,他极力遏制却也是杯水车薪,视野里仿佛变成了血色一片,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耳边似乎有谁在尖叫在哀嚎在唾骂,又转瞬间变成了孩童的歌谣老人的絮语。
千岛言眼中的世界泛起光怪陆离的斑点,像是破旧的老电视,但却被笼罩上了猩红的滤镜,他朝对方伸出手,唇一张一合,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费奥多尔很明确的听清楚了。
对不起销毁我。
费奥多尔眼中的少年身体表面再次出现新的伤痕,那是异能未能控制住造成的崩坏。
对方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变成了血珠,他不知道对方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但对方此刻的状态无疑是糟糕的。
模糊视野中的人影似乎摇了摇头,千岛言收回手痛苦地抱紧头蜷缩着身体,耳边的声音混乱的异能不受控制的感觉裹挟着所有的一切的一切近乎要把他推入深渊。
他再一次看向坐在桌边的人,后者终于有所动静,对方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不紧不慢的节奏像是从神坛走下阶梯,给予苦苦挣扎之人垂怜。
某个午后对方身披阳光立于众多信徒之中倾听祷告的身影与此刻重合。
他无端想起那个男人最后的挣扎,耳边似乎又出现了某种呓语,仿佛历史重现,又像是缩影诅咒。
眼角滑落下一颗晶莹的泪水,把血色的世界划开了一道缺口。
耳边的噪音让他无法辨析自己说了些什么,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已经飘散到了何方。
但房间里唯一清醒的人听清了。
他听见对方呢喃着说:他们好像在咒骂我下地狱
千岛言在无意识地重复出自己曾经所听见的那句话,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千岛言脸上神色恍惚,他视线在半空中支离破碎,像是迷失在虚无的声音里,也像是迷失在了过去。
费奥多尔那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色,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浮现悲哀,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千岛言的耳朵,安抚怀里少年崩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