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带着点别有用心,但柳为民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段时间他太压抑了,回家就会面对丁桂芬那张苦瓜脸,他太需要有人来帮他排解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柳为民都会趁着外出跟英子见面,两人每次不是在路边走走,就是去国营饭店吃一碗面,每次都相谈甚欢,他觉得轻松愉快极了。
这种心情他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也因为这短暂的快乐,他每次都格外珍惜,已经不知不觉把英子当成了苦闷时光里唯一的快乐。
现在每次去跟英子见面,他越来越注重自身形象,两人的关系逐渐在升温,谁都知道这不对,但谁都没有叫停,仿佛在享受着这若有似无的暧昧与甜蜜。
他的事业已经因为小芸没了上升空间,甚至还会受到牵连,妻子丁桂芬每天的情绪都不对劲,家里的氛围压得让他喘不过气,他只想放松一下……
柳为民照了好一会儿的镜子,一下扒拉头发,一下整理衣服的,甚至还走到旁边把柜子拉开,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块手表。
嘴里的歌从红军过草地哼到邓丽君的千言万语,最后他正了正军帽眼神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他才看见坐在沙发上如同女鬼幽灵的丁桂芬。
“啊!!”柳为民被吓得一个激灵,甚至在地上蹦了蹦,鞋子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水杯被摔碎的碎片。
柳为民抚了抚自己心口,语气中带着些心虚:“桂芬,你在家怎么也不出声?”
“这么开心,你这是打算见谁去?”丁桂芬神色冷凝,眼底迸出嘲讽。
丈夫这段时间的变化她不是没发现,只是她不想去管,也懒得去管,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小芸,已经对别的事提不起兴趣了。
但现在她看到柳为民这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她心里膈应得不行,小芸还在受苦受累,柳为民可是小芸的父亲,凭什么这么开心。
自己的女儿都去农场了,不是应该像她一样日日夜夜的痛苦难受吗?
柳为民听丁桂芬这么问,他皱了皱眉,胡乱扯了个理由:“今天营里有表彰,我作为领导要上去讲话。”
丁桂芬眼底闪过嘲讽,转而说道:“你有没有看到沈姝灵他们一家,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在家属院里风光得不行,为民,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心吗?”
她把这话说完就紧紧盯着柳为民的脸上的表情,想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痛苦和恨,但并没有。
丁桂芬的心冷了下去。
柳为民叹息一声,他来到丁桂芬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桂芬,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我们将来还有那么多的日子呢,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去。
况且那件事是小芸的错,她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我们把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等过两年小芸出来了,咱们还是快乐幸福的一家人。”
说这话时,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这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说到心里已经烦透了。
丁桂芬心里冷笑,她猛地站起来,语气激动:“农场条件艰苦,现在又要入冬了,你想着小芸过两年回来,她究竟能不能回来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
你口口声声说想小芸,但你去邮局等过多少次,你去为她跑过多少次,你就不配做小芸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