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伸手都该被握住。”林墨的声音适时传来,他走到一个正用石块砸向扑来野兽的猎户虚影身边,紫金神元化作一道屏障,帮猎户挡下致命一扑,随即立刻后退三步,任凭猎户自己挥刀斩杀野兽。“你看,他眼中有求生的光。”
果然,那猎户虚影斩杀野兽后,对着林墨的方向拱手一礼,便转身去救助其他同伴,眼神里是感激而非依赖,融入林墨体内的功德符,金光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韩清瑶看着被自己救下却赖着不走的壮汉虚影,又看看林墨那边干净利落的救助,突然明白过来:“合着这帮虚影是想赖上咱们?救一次就想绑一辈子?门儿都没有!”她猛地抽回灵镐,对着那纠缠不休的壮汉虚影大喝,“自己的腿长在身上,要救家人不会自己冲?!”说罢转身就走,任凭身后的哭嚎声越来越远。
“功德成山,亦是枷锁!”林墨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那融入韩清瑶体内的功德符——那祥和金光深处,竟缠绕着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因果执念”之丝!“看那被你救起的老者眼中,并无感激,只有更深重的依赖与索取的黑气!此关真谛,在于‘为善不居,功成弗处’!”
他立刻定下铁律:只救那些在绝境中仍在奋力挣扎的“当救之人”(如竭力游向岸边的落水者、拼死抵挡野兽的村民);绝不沾染那些眼神麻木、只知躺平等死的“赖活之影”!
且救助之后,绝不贪恋那功德金光,立刻抽身远离!青玄冰魄剑引动寒风,将扑向村庄的狼群冻住前肢,为村民赢得生机,随即身影毫不停留,化作冰蓝流光远遁;韩清瑶虽心痒那提升修为的金光,却也咬牙遵循,给一个饿得皮包骨却仍在试图挖掘草根的虚影丢下一袋干粮,转身就走,绝不回头看一眼那飞来的功德符!
林墨撞见一群孩童虚影被山匪围困,正举着木棍瑟瑟发抖却不肯屈服。他并未直接出手斩杀山匪,而是屈指弹出三枚紫金神元,精准打在山匪虚影的膝弯处。山匪吃痛倒地的瞬间,林墨已转身走向下一处,任凭那些孩童用石块将山匪赶跑。身后飞来的功德符擦着他的衣角掠过,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有个瘸腿的樵夫虚影,正背着半篓柴火艰难爬坡,每一步都让石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却始终不肯放下柴火。韩清瑶路过时,灵镐在他脚下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金光托住樵夫的脚踝,帮他稳住身形。她甚至没等樵夫抬头,便已大步流星走远,那枚本该属于她的功德符,在她身后悬浮片刻,竟化作一道流光追着融入她体内。
青玄在一片干裂的田埂边停下,看着几个农夫虚影跪在地里,用手掌刨着坚硬的泥土,试图引出地下的水源。她没有直接降下甘霖,而是剑指苍穹,引动一丝微弱的水汽,让泥土稍稍湿润。农夫们立刻察觉到变化,眼中燃起希望,刨土的动作愈发有力。青玄望着他们沾满泥污却充满干劲的脸,身影已悄然隐入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三人如同穿梭在幻象中的过客,只在最关键处递上一臂之力,既不包办一切,也不贪图回报。那些被他们帮助过的虚影,脸上都带着重新振作的光彩,而非一味索取的麻木——这份发自内心的生机,远比功德符的金光更耀眼。当金光拱门在前方缓缓成型时,他们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积累了多少功德,只觉得心头一片坦荡,如同雨后晴空。
当他们积累的功德符不多不少、恰好在前方凝聚成一道金光拱门时,那些环绕周身的功德符箓并未消失,而是突然化作无数温暖纯粹的光点,如同百川归海,主动融入三人体内!——无量功德,非求不得;行善不念,方证菩提!
踏入第六十九关“业报随身关”,沉重的锁链拖曳声在脚下响起!三条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与沉重气息的业力锁链,凭空出现,牢牢锁住了三人的脚踝!
林墨的锁链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由杀伐之气凝聚的狰狞鬼面;青玄的锁链上,则冻结着“冰封故土”、“至亲凋零”的绝望冰晶;韩清瑶的锁链最为“热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物”虚影,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次“强取豪夺”的因果印记!
每向前一步,锁链便沉重一分,业力的低语在耳边嘶吼,仿佛要将他们拖入无底的罪孽深渊!
“业力如影,非是惩戒,乃过往行止之印记。避之愈深,缠之愈紧。”林墨停下脚步,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将一缕紫金神元探向缠绕自己的业力锁链,触碰那些狰狞的杀伐鬼面,“昔日之杀,为护所珍,为断祸源。此业,我认!”话音落下,锁链上几个最狰狞的鬼面竟发出一声哀鸣,戾气消散,化作青烟,锁链的沉重感顿时轻了一分!
“冰封是殇,亦是止戈。此执,我承。”青玄指尖拂过锁链上冻结故乡的冰晶,声音平静却带着释然的力量。冰晶在触碰下悄然融化了一角,锁链的寒意消退些许。
“抢?”韩清瑶嗤笑一声,掂了掂锁链上叮当作响的“宝物”印记,“姑奶奶抢的都是该抢的!不义之财,取之何咎?凭本事拿的,业力你也配管?!”她眼中金光一闪,一股混元如一的霸道意志顺着锁链蔓延!咔嚓!几枚代表着“黑吃黑”、“劫掠恶霸”的宝物印记应声而碎!锁链又断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