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进宫。”萧景知深吸一口气,知道兹事重大。
萧景庆见状,也不好再拦着了,抬手让禁军士兵让开,并且说道:“那我去通知父皇一声,说大哥您现在有事要见他?”
萧景知依旧是摇头:“不必了,父皇既然已经睡下休息,我便去御书房外候着。”
说完,萧景知便快步来到御书房外,竟就这样跪在了御书房外,冯玉听闻后,派遣太监过来给大皇子殿下撑伞。
却让萧景知训退,就这样淋着大雨,跪在雨中,纹丝不动。
远处跟来的萧景庆看到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皱眉起来,暗道,看样子,自己之前倒是低估了这位大哥啊。
次日清晨,外面的雨水已经停下,一抹阳光照过,冯玉端着一盆热水,进入了萧宇政的寝宫。
萧宇政睡醒后,伸了个懒腰,缓缓问道:“姜云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昨天夜里,倒是捉了不少人,待会姜大人应该就会来宫里给陛下汇报情况。”冯玉恭敬说道,顿了顿,他又说:“另外,昨天夜里,大皇子殿下来了,陛下已经睡下,便没有来打扰陛下。”
“反而是跪在御书房外,谁劝也不起来。”
“昨天大雨磅礴,陛下您看奴才是否给大皇子殿下送一碗姜汤过去?免得生了伤寒。”
萧宇政闻言,眉毛皱起,并未回这句话,只是说道:“朕去看看。”
萧景知的双腿,此时已经跪得有些麻木,人也有些恍惚。
很快,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一看,正是身穿龙袍的萧宇政,以及陪伴在旁的冯玉。
没想到萧宇政路过时,却压根没看萧景知一眼,直接走入了御书房内。
冯玉倒是停下,伸手搀扶着萧景知:“大皇子殿下,您先起来,进御书房内喝口姜汤,免得着了凉。”
“父皇还未让我起身。”萧景知闻言,摇了摇头。
没想到御书房内传来萧宇政的声音:“在外跪着演给谁看呢?滚进来。”
听到萧宇政的话,萧景知这才松了口气,冯玉搀扶着慢慢站起,可双腿已经麻木,起身时差点踉跄倒地。
得亏冯玉在旁扶着,这才能勉强站稳。
冯玉搀扶下,进入御书房后,萧景知便再次跪下,匍匐在地上说道:“父皇,儿臣和苗元星,唐以之等逆贼,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平日里,偶尔会和他们两人交流一些儒家心得。”
萧宇政坐在龙椅上,眼神不满的说道:“没有任何关系?你当朕不知道你和苗元星私下,每月都会在你府上见上四五次面?”
听到这,萧景知心里咯噔一声……
他倒是没有想到萧宇政竟然连这事都清楚。
萧宇政目光盯着他,缓缓说道:“你既然说你们没有关系,那你说说看,你和这谋逆的反贼,每月见四五次,是干什么?”
“喝茶?”
萧景知浑身颤抖,匍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真,真不知道这贼人如此大胆,竟敢暗中给父皇您下毒。”
“我和他见面,也是讨论周国的一些政务之事……”
萧宇政面色冰冷,沉声说道:“你只是皇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和礼部尚书讨论政务之事了?”
“你成太子了吗?便如此着急?”
萧景知不敢作答,屋内的冯玉,眼神也看向别处,这件事,的确已经触及到了萧宇政的底线。
萧宇政落座后,喝着茶,对冯玉说道:“去询问姜云,案件调查得如何了。”
“是。”冯玉点了点头。
很快,得到通知的姜云,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御书房外。
姜云的手中,还拿着厚厚一迭的口供,资料。
也不怪那些文官大臣平日里如此痛恨诏狱,诏狱的手段,这群文官大臣,是真扛不住。
稍微动点刑罚手段,他们便立马招供了。
看着这些人的口供,姜云也是有些触目惊心……
首先是这十八人贪污的数目之庞大,简直令人心惊,十八人,这些年贪墨的总数,粗略估算,恐怕足有一百五十多万白银。
并且,为了少受苦楚,这群文官,也是疯了一般的咬人,不管真假,但凡是听说谁有贪污腐败,都统统说出。
贪污腐败的名单上,又多出了五十多人,而且官职都不低。
另外,审讯为何要谋害陛下时,这群人的口供倒都大同小异。
一来,陛下近些日子,大肆屠杀贪官,令他们感到害怕。
二来,陛下迟迟不立大皇子萧景知为太子,有违儒家传统的立嫡规矩,所以他们便谋划,毒杀萧宇政后,便联络众多大臣,一起推举大皇子萧景知继位。
在没有留下圣旨的情况下,立嫡长子继位,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走进御书房后,姜云恭恭敬敬的向萧宇政行礼,目光也扫了一眼屋内,正匍匐跪在地上的萧景知。
姜云迅速收回目光,说道:“禀报陛下,根据卑职查案,共有十八名官员参与了这起谋反大案。”
“昨天夜里,十八人,包括家眷,全部顺利捉捕,收押进了诏狱之中,并且经过连夜审讯,这些人都承认了罪行。”
“这是卑职审讯出来的口供。”
姜云恭恭敬敬的将这份口供递了过去,萧宇政接过口供,便慢慢的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也越是难看。
因为苗元星,唐以之等官员,有些话可不太好听,譬如什么萧宇政本身就得位不正,夺了太子的皇位,如今也依旧不愿立嫡长子,有违祖宗宗法等……
其次,则是上面关于准备毒杀自己后,推举萧景知登基的事情。
每一件,都让萧宇政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般。
“逆子,你自己看!”萧宇政将面前的口供,丢到了萧景知面前:“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就是你说的,和这群逆贼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