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轻笑了声,那笑声里充满宠溺的纵容,“找哥哥做什么?是觉得沉家那对父子不好玩了,还是说,你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才是你唯一的依靠了?”
陈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转动着手中的那支录音笔,感受着它光滑的表面。
“我只是觉得,”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如同陈述着与己无关的事实,“这盘棋,下得有点无聊了。”
“无聊?”电话那头的陈祁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语气里带上真正的好奇,“怎么会无聊?我倒觉得,你昨天的表现精彩极了。无论是让沉闵行那个老狐狸为你戴上镯子,还是在床上把他那个蠢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哪出不比那些商业大片要刺激得多?”
陈祁的话,将她昨天所有的屈辱和挣扎都赤裸裸地剖开。陈然握着笔的手一顿。
“你做的很好,小然。”
陈祁似乎没有察觉到陈然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用点评般的语气说道,“你成功地让那对父子都以为自己掌控了你。沉闵行以为他给了你权力,你就会成为他最忠实的狗。而沉柯那个蠢货,则以为他用‘共犯’的身份绑住了你,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和他沉沦。”
“你把他们都骗了。”
陈祁的声音里充满赞许,“你让他们都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属于他们的‘陈然’。这很好。合格的棋手,就该懂得如何利用对手的欲望和自负。”
“不过,”陈祁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不易察觉的惋惜,“他们的段位还是太低了点。沉闵行虽然老谋深算,但他的格局终究还是被‘家族’这两个字给困住了。而沉柯,他虽然成长得很快,但他的软肋也太明显。只要你还在他身边,他就永远也成不了真正六亲不认的利器。”
“所以,”陈祁顿了顿,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现在觉得无聊了,是想换个玩法了吗?说吧,我亲爱的妹妹,你需要哥哥为你做点什么?是帮你把贺明轩那条疯狗引进来,让这潭水变得更浑?还是说,你已经等不及了,想直接掀了这张桌子?”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帮你。”
陈祁的声音里充满诱惑,“只要你开口。”
陈然沉默了。
她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心里那片因疲惫而沉寂的湖面又次泛起了涟漪。
陈然知道,陈祁又一次地将选择权抛回了她的手上。
而这次,她的的决定,或许真的将影响之后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