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陛下虽是与我父王共谋天下,可陛下子嗣众多,个个龙章凤质,怎会将皇位传于我?”
洛襄面对诘问,不卑不亢,神容冷静,道:
“确有一道圣旨。”
那封黄绢圣旨悠悠展开,众人一见其上内容,大惊失色。一人暴起,怒声道: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以家国大事戏弄我们大王。矫诏,乃是欺君重罪!”
洛襄轻瞥一眼那道空白无一字的圣旨,缓缓收起,目光独独望向面色凝重的吴王。
当年遭人突袭围困,穷途末路的吴王,手握这封空白的诏书,不知该是如何的绝望,才会在万军当前,引颈自尽,留下身前身后的谋逆骂名。
在这个时空里,他可以让她的父亲摆脱这样的命运。也喂她摆脱身份之苦。
洛襄扫视一圈怒容相向的众人,轻轻一笑道:
“事到如今,此诏真假,又有何分别?”
吴王抬眸,暗沉的目光锐气难当,直直望向他。
“大王可知,一路往吴地,有多少探子盯着我等一行人?”洛襄不急不慢地道,“现下谣言已出,遗诏直指吴王为储,敢问大王,还有何余地?”
当年,吴王面对诸皇子围攻,手握空白诏书,有口难言,又不肯大举谋反,失了先机,才会被赶尽杀绝。死后手下的人被买通窜供,说他谋反,再难翻案。
堂前烛火惶惶,明灭不定,比初时幽暗了些许。
洛襄一步步走向身体僵直不动的吴王,手腕一转,用剑柄一下子挑开了吴王披在身上的玄氅。
宽阔的肩头尚在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
不出他所料,早已有刺客先他一步,想要夜探吴王府,将毫不知情的吴王一族斩草除根。
洛襄继续道:
“今夜,他们已派一波刺客,之后必有第二波。如今人为刀俎,大王为鱼肉。若是再不抵抗,只要大王一死,什么罪名都可以安在吴王与吴王军身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大王有妻,吴王军中万千将士尚有父母妻儿,大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吴王一生光明磊落,唯独见不得有人对他的家人下手。爱妻,更是他的软肋。
身后的谋士干将,一腔怒意已转为哀容,人心不定,低语纷纷。吴王沉吟良久,终是道:
“我吴地虽然富庶,不缺军粮,可论兵士,如何与京畿大营雄兵相比?”
洛襄道:
“大王不必担心,我已去信十一王子李奎,他愿意携定襄的疆军助大王一臂之力。”
吴王眉头紧皱,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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