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去长安做什么了。
雪白的帐布被大风鼓起,来回汹涌地拂动。
四下无声,邹云已在她看绝笔信的时候默默退了出去。
朝露抬首,很快地拭去面上的泪痕,将绢丝小心翼翼地卷起折好,重新放回锦囊之中,一并抽紧了绳结,封得一如从前。
她唤来了邹云,将锦囊交还给他再度收好。她泪中含笑的眸清亮无比,比漫天星辰更为璀璨。她嫣然一笑,令道:
“立即启程去长安。”
***
长安皇城脚下。
繁华的街道萧瑟不已,散落的纸屑多日无人扫撒。商铺门门闭户,百姓家家关门,人心惶惶不定,偶有路人穿过,亦是行色匆匆,不敢久留。
只因城外三路浩浩荡荡的大军已将城门围了起来。晋阳王和定襄王的军旗在最前头,在烈风中如怒涛狂涌。后面是承义公主的陇西军,都是勇猛有力的边将,乌泱泱的一大片镇守后方。
千军万马在阵前等了一个晌午,主帅却迟迟未有发令攻城。
眼见日上三竿,性子火急火燎的定襄王李奎再也耐不住,一踢马腹,纵马朝洛襄而去,问道:
“侄儿打算何时攻城?”
洛襄松了松手中的马缰,淡淡道:
“不急。需等。”
李奎心知他这侄儿足智多谋,如此做派,定是有谋划在身,了然于心。他张了张口,最后硬是将一口气憋了回去,
李奎还未回到自己军阵前,便听到长安城楼上一声掐尖了嗓音的高呼:
“陛下有旨!”
是来传旨的宫中御前内侍。
李奎回头一看,看到洛襄古井无波的面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便知道,这就是他今日在等的人了。
未等旨意宣读完,李奎扯动缰绳,紧皱眉头,大手一挥,道:
“不可。绝对不可。此必是请君入瓮之计。侄儿不可上他的当。”
皇帝是要请洛襄一人,单独入宫一叙。
洛襄面无表情,只道了二字:
“我去。”
晋阳王李亘冷笑一声,道:
“侄儿好胆色。莫慌,此行在宫中,皇帝确实不敢动他。”
李奎“为何”两字还问未出口,却见李氏已行马过去,与洛襄在一旁低语,旁人都避退三舍。
无人处,李氏与洛襄并马而行,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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