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要被迫要被送往大梁,只有洛枭冒死回到乌兹来救她。
她犹记得,一身玄袍黑氅的三哥立在夜色中,潮湿的雨汽给他周身镀上一层迷濛的光晕,显得往日意气风发的大将军有几分落拓。
他想要带她去往北匈。当时,他说话声音浑厚,却很低沉,浓黑的眉宇下,隐有连夜奔波的疲态。
“露珠儿……”三哥还像儿时那般唤她的汉名,既轻快又亲昵,“只要露珠儿不想,三哥可以马上带你去北匈。没有人可以逼你出嫁。”
可她像是哑了一般,怯懦地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望着他宽阔的肩背微微弓着,卷刃的刀尖垂地,一步一步离她远去。
她从未见过三哥如此失魂落魄的背影,回过神来再想追上去,却只望见茫茫黑夜,再无人迹。
前世,她与三哥,就此遥遥相隔天涯。
三哥从未放弃过她。她今生,也不会为了苟活而放弃他。
洛襄见她怔在原地,垂眸,淡淡重复了一遍:
“从今往后,我代你三哥,照顾你一生一世。”
朝露掉头就走,一把扯下马绳,忽而回身又朝洛襄,衷心地笑了笑,轻声道:
“佛子好意,朝露心领了。但我不能放任三哥为我去送死。”
“我与三哥,自小就约定了要同生共死。”
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一时之勇,她方才已经想过了,如果她重生归来,仍是救不了三哥,仍是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哪怕真得了佛子一生的承诺,一世的庇佑,那究竟还有何意义?
这样的一生一世,她宁肯不要。这一世重活,本就是她偷来的,她不放手一搏,定会悔恨终生。
闻此一句豪言壮语,洛襄眉头微皱,眸色渐沉。
他远望山林浩渺,沉默不语之间,他不知从何抽出一根长长的鸾带,劲臂一挥,绑在她腰上绕了三圈再打了个死结。
朝露一怔,眼见着自己方才在峡口用来在马上绑着二人的鸾带此刻在他手中,一头困住了她,另一头被他牢牢缠在手腕。
他只消轻轻一扯,就能将她控在掌中,拥入怀中。
洛襄在她眼中一向温和寡淡,从未见过如此强硬之举。在王庭的时候,在同一案上抄经之时,甚至连手指都不愿与她接触分毫。
“女施主,得罪了。”他沉稳的声线丝毫不乱,抽走她握在手中的马绳,一举抱她上了雪云驹。
明明是三哥送她的、她自小养大的烈马雪云驹,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掌控。
她不甘心,还想扭动挣扎,腰际的鸾带已被紧紧扣住,她本就没什么力道,被一根鸾带轻松制服,被迫在马上塌了腰,不至于坠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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