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世博园里找餐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几番询问后，没座位不说，价格还贵得离谱！ 这点上，老外和国人的餐馆，倒是蛇鼠一窝。 本着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的原则，各大餐厅纷纷痛下杀手，宰起客来毫不手软！ 一碗普普通通牛肉面起步四、五十！ 西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顿下来，不薅个几百上千块的羊毛，仿佛对不起他们不远万里跑到这参加世博会。 转来转去，徐薇琪和陈江雪两人最先熬不住，像傻逼一样坐在露天的小桌子上，啃着李威带来的面包。 徐薇琪忽然望着陈江雪：“大小姐，你不想想办法吗？” 陈江雪瞥见徐薇琪比她还狼狈，心里别提多开心，嘴上却十分没好气地数落： “什么意思？参观个世博会，还得我动用关系？ 偶像剧看多了？你以为我是皇室公主？走到哪都有人巴结我？” 徐薇琪自讨没趣，饿得实在没力气跟陈江雪吵架。 等了很久，李威和薛灵悦终于捧回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奔过来。 “小琪、陈姐姐，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薛灵悦倒是精神头十足，她本来体质也比徐薇琪、陈江雪好。 边说，她边把东西铺满小桌子： “这个是比利时馆买的巧克力，可好吃啦！ 这个是葡萄牙的蛋挞，这个是寿司，还有这个北欧那边的酱料……德国、瑞士那边的香肠。 还有这个最好吃，奶油冰淇淋！” 徐薇琪、陈江雪此刻一点没有优雅、矜持，抓起可口的餐点，一顿风卷残云。 陈江雪连吞两个蛋挞，四个寿司，终于满血复活。 见李威抽着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轻踢了李威一下： “怎么啦？还在犹豫呢？” “啊？”李威闻言一愣。 陈江雪莞尔一笑，捧着奶油冰淇淋：“小悦跟我说过你的事。 你还是去吧，一整天魂不守舍的！看着我都难受！ 去吧，遵从你自己内心想法，我托人给那个彭局长再打个招呼，我，你总该信吧？” 听到这，李威反应过来，陈江雪这是在劝自己把那件事了结。 “呃……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你性格我了解，这样也好，善始善终，”陈江雪瞥了眼徐薇琪，“对吧，小丫头？” 徐薇琪擦了擦小嘴巴上的巧克力，轻轻点点头：“去吧，李威，我看着也难受，我说过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你自己不觉得，可你知道吗，你今天从头到尾挂着脸！” 李威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站起来说：“好！哈哈哈，那我去啦！” “嗯，注意安全！”陈江雪点点头，说，“说不定做出成绩，今年十大杰出青年奖有你一份哦！” “哈哈哈，免了吧！” 薛灵悦柔声说：“威，你早去早回，我后天回江城看爸爸妈妈，还有外婆，暑假都没回去看他们……我不在的话，你有事不要一个人担着，还有小琪、还有陈姐姐呢！” “知道啦！” 李威重重一点头，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这三个女人理解。 从今往后，他不需要解释太多、顾虑太多！ 因为，薛灵悦、徐薇琪、陈江雪一定会支持他。 日渐西头，李威微微一笑，浑身精神一振，转身走进人群。 —————————————— 晚间的夜市上，人头攒动，烟火气十足。 魔都这时候还没开始大搞市容市貌，大量自发形成的夜市路边摊到处都是。 不过，出于资本化的需要，这种极为接地气的方式，在之后的几年里，迅速消失。 美其名曰消费升级、纠正低质量生活方式，实则驱赶人们去大型商业广场消费。 魔幻的是，后来由于种种缘故，又重新提倡地摊经济。 等烧烤摊老板端上满满一大盆烤串。 夏凌云叼着烟，颇有点眉飞色舞，替李威倒满酒，叫唤道： “我说什么来着！ 我们小李同志，正义感十足！特别有责任心，有担当！你们还不信。” “哈哈哈，夏队长高瞻远瞩！” “老夏看人一看一个准！” 几个队长、队员纷纷附和，开始狂吹李威。 夏凌云故意摆了脸色，指着付大宁：“诶，付队长，还不给我们小李总敬酒赔罪！” 付大宁难得露出笑脸，站起来端着酒杯，郑重其事对着李威： “小同志，真对不住！” 夏凌云咧着嘴，用胳膊肘捣捣李威：“给个面子呗。” 李威轻哼一声，也站起来端着酒杯，话不多说，一饮而尽。 “好！” “好酒量！是个好苗子！” …… 一群人跟着夏凌云起哄。 “自古英雄出少年呐，”夏凌云又殷勤地抓一大把烤串放在李威面前，“你们都给我听好喽，往后别拿小李总不当干部啊！”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威撇撇嘴，一脸没好气：“少来这套，我丑话说在前面！ 我本来也不是好人，我今天肯回来，不是因为什么正义、公道，什么责任心、道德的玩意，我不在乎什么群众财产安全。 我……呃……就是看不惯曹健骅那帮人！ 他妈的为非作歹、无法无天，那德行老子看了来气。 有句话叫‘修桥补路无尸骸，杀生放火金腰带’。 凭什么他妈的，他们这些吊人坑蒙拐骗能发财，那么多跑到魔都打工的，勤勤恳恳干活的，最后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总之一句话，我这人天生不服气，肯回来继续配合你们，完全是因为我性格就这样！ 就像我女朋友讲的，图个心里舒坦，出这口恶气……” “哟，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夏凌云明知李威嘴硬、找借口，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有良心的人，也不点破，“你这性格对我胃口，男人就该这样，不服就干！ 老子当初为什么进专案组？整天累死累活？ 就因为老子心里不服气，这帮他妈的畜生，搞得别人家破人亡，偏偏还能逍遥法外。 凭什么啊？！老子就不服这口气，非要一查到底，除恶务尽！” “对对，夏队长说的一点不错，除恶务尽！”旁边的余队长竖起大拇指，举起酒杯，“来，干，这次我们同心协力，争取把他们连根拔起！” “干，连根拔起！” 男人有时候很容易感动，大概是被李威、夏凌云说的话，激起血性。 众人边吃边喝边聊，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高昂的斗志。 李威详细汇报了曹健骅、黄清朝、赵师义的状况。 “这么说，黄清朝、赵师义打算潜逃国外喽，”朱晖隆打了个嗝，脸上一丝担忧，“诶，我们要不现在控制住他们？” “不行，额……”夏凌云替李威点上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摇摇头，对李威解释：“目前情况大致是这样： 你最近申报过来的那些涉及洗钱的商户、公司，还有某些那个慈善组织，这些我们正在申请排查，规模太大，估计没个一年半载，很难查清……” “什么很难查清，根本就查不清！”一直没说话的刘伟峰直言不讳，“人家流程合法合规，顶多查到偷税漏税。” 夏凌云眉头紧皱，冲李威说：“呃……刘科长说的是实话。包括我们上回为了掩护你，抓回来的几个洗钱商户，基本很难取证，说不定检方都不会起诉他们。 这些人手段高明，很明显找过专业法务团队，不过，慢慢来吧，总能查出点门道。 另外呢，黄明德——德爷，那边资金流向基本都是黄清朝、赵师义他们几个公司。 黄清朝自己还搞网络诈骗、电信诈骗，所以他们俩一出事，立马就消失不见。”